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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視線，看向阮明山，狀似無意道：&ldo;你這次幹嘛去了？&rdo;阮明山說：&ldo;去了趟香港的古玩城，收了幾個寶貝。&rdo;&ldo;去那麼久？&rdo;&ldo;順道玩了一圈回來。&rdo;她點點頭，&ldo;哦。&rdo;靜了片刻，又道，&ldo;你如果準備好了，就結婚吧。&rdo;阮明山猛地回頭看她，&ldo;什麼？&rdo;面吃了一半，沒了胃口，深吸一口氣，說：&ldo;我說，你如果真準備跟她的話，就結婚吧，這麼耗着也不是個事兒。&rdo;阮明山終于聽清楚，放下遙控器，站起來走到她對面，拉了張椅子坐下，&ldo;你怎麼突然會有這種想法？&rdo;她别開頭，&ldo;沒什麼，就一下子想開了。&rdo;阮明山點點頭，&ldo;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但你那倔脾氣總是說不到兩句話就怼我，也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你說，其實我一開始跟她不是那種關系，隻是合作關系，後來你媽走後，她跟她老公因為矛盾也離婚了，我們才走到一起，我跟她都一把年紀了，愛不愛都是空話，我跟她暫時都沒有結婚的打算。而且，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發生一次。&rdo;她忽然擡頭，眼睛裡有抹說不清的情緒，牙齒咬得很用力。&ldo;我的事情是不是她花錢擺平的？&rdo;阮明山愣了好久才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麼事情，點點頭，&ldo;在這裡，光有錢沒有用，沒點權勢人家也不會聽你的。&rdo;阮荨荨忽地一笑，扯着嘴角，&ldo;這麼聽上去，她挺有權有勢的？&rdo;&ldo;有點吧。&rdo;阮明山岔開話題，&ldo;明年畢業了吧？&rdo;她點點頭。&ldo;想好要做什麼了麼？你這個專業可以選擇的餘地不多。&rdo;她搖搖頭，這個問題，周時亦也問過，當時她開玩笑地說要去他公司，其實也還沒想好到底要做什麼。阮明山說：&ldo;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想去巴黎音樂學院，出去深造一下也好，正好前兩天在香港認識一個那邊的老師，你過去他會給你安排。&rdo;巴黎音樂學院是想去就能去的？随便認識個老師就能給安排過去了？&ldo;又是她安排的吧？&rdo;阮荨荨笑了下，&ldo;爸，你現在撒謊都不會了。&rdo;阮明山咳了聲，&ldo;能去不就行了？你小時候一直念叨着想去的，這個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rdo;周時亦回到家，洗了澡換了衣服，就開電腦處理文件，幾乎一刻都沒有停歇。他離開這半個多月，雖然交接給助理在處理，但是仍舊堆了很多文件等他回來處理，徐盛基本不管事兒，所以所有的事情全落在他的頭上。《戰神》的公測結果很出人意料，他找了一些當年的隊友一起開過幾把，反響都不錯，将于月底正式開放服務器，不過這樣就代表着他得忙好一陣了。以前倒還好，這幾年反正都是這麼過來的，也都習慣了，但現在有女朋友不一樣了，得騰出時間陪女朋友的。于是他打了個電話給徐盛，&ldo;阿盛。&rdo;&ldo;怎麼了？&rdo;他聲音平靜：&ldo;哦，沒什麼，我就是跟你說一聲，之後一段時間我可能要把前面三年都沒休的假期一并休了，可能得辛苦你一段日子了。&rdo;徐盛掐指一算，一年二十五天的年休，三年，那就是七十五天，也就是說，他将近會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不在公司。&ldo;你有什麼要忙嗎？&rdo;&ldo;沒什麼，累了，想休息了。&rdo;徐盛腦子一轉，想到了，&ldo;一談戀愛就累了，有沒有出息！不行，公司不能沒了你！&rdo;&ldo;我不是在跟你商量。&rdo;&ldo;我才是老闆，我說不同意就不同意！你好歹有了女朋友，老子女朋友還沒影呢！好不容易有了目标，他媽還是……&rdo;周時亦：&ldo;還是什麼？&rdo;徐盛清清嗓子，&ldo;沒什麼，反正不行，一個半月，再多沒有了！&rdo;周時亦扶了扶額頭，&ldo;那我退股，辭職。&rdo;找工作還不容易麼？&ldo;靠！&rdo;徐盛在電話裡吼了一嗓子，&ldo;你為了個女人要辭職！？&rdo;&ldo;那就年休。&rdo;&ldo;我他媽的……&rdo;徐盛有些無力道：&ldo;好好好！&rdo;一個兩個都看他好欺負是不是？臨睡前，阮荨荨開着電腦，百度百科的界面，屏幕上映着幾個大字，‐‐巴黎音樂學院。圖片上的學校很漂亮，哥特式建築，火紅的楓葉。資料顯示：學院面積：5500平方米50個授課教室oliviera音樂廳（100席位）？☆、45?&ldo;有女朋友了不起啊！草！&rdo;徐盛挂了電話，暗搓搓罵了句，翻出通訊錄給城裡的公子哥打電話。&ldo;在哪兒？&rdo;電話那頭有些吵，聽得不是很清楚，那人吼了聲，&ldo;酒吧，你要不要過來，新來了很多妞，超正。&rdo;徐盛冷哼一聲，&ldo;給老子等着。&rdo;&ldo;行，你快點。&rdo;那人催了句就挂了電話。從沙發上站起身，拿起矮幾上的車鑰匙，往外走，剛邁出兩步，頓了頓，表情煩躁，抓了把頭發又重新坐回沙發上，把玩着手裡的鑰匙。怎麼有一種心虛的感覺……他啊了聲，揉着頭發，整個人陷進沙發裡，拿出手機，打開微信，裡頭有個賬号，是在離開郿塢那天，無意間看到賓館的廣告牌下有個二維碼，他一掃，名字就是雲杉賓館。他點進去，朋友圈沒什麼可看的，她很少發東西，基本都是廣告鍊接之類的，倒是很符合她冷酷的性子。窗外夜色凝重，徐盛坐在沙發上老半晌，似乎思慮着什麼，過了一會兒，他上樓拿了一台備用手機，申請了微信号，身份信息什麼全部都胡編亂造，重新加了她。然後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等她通過驗證。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百無聊賴，腦子剛蹦出這個想法，下一秒已經申請好了微信号。&ldo;叮咚。&rdo;手機提示音響起，徐盛從沒覺得這聲音如此動聽過。驗證通過……馬上就要到年關了，過完年，很快又要開學了，不過已經大四下半學期了，學校基本沒課了，隻需要去報個到就行了。過年對他們來說倒沒什麼不同，隻是阮明山會多做幾個菜，然後下幾個餃子，吃完飯基本他看春晚，阮荨荨回房間睡覺。這麼幾年下來，兩人的溝通其實少得可憐。今年這幾天的溝通都比以往幾年加起來多，阮明山在下餃子的時候，她沒忍住伸手偷吃了一個，阮明山一筷子敲在她手上，&ldo;去洗手。&rdo;她撇撇嘴，不情不願地走進洗手間。好像又回到小時候。阮明山偷偷背過身，抹了下眼角。吃飯的時候，阮明山又問了她一遍，&ldo;出國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很多事情要安排，你簽證沒辦過吧？如果真的要去的話，還得辦簽證，時間來不及，得早點拿主意。&rdo;阮荨荨握着筷子，眼睛盯着自己碗裡，吸了口氣，才說：&ldo;不去了。&rdo;阮明山明顯一愣，撂下筷子，&ldo;怎麼了？你以前不是很想去嗎？&rdo;&ldo;得三年，沒那麼多時間。&rdo;阮明山勸她，&ldo;你才二十二，深造完回來也才二十五，這不是你最好的年紀麼？&rdo;她搖搖頭，&ldo;我想留下來。&rdo;人的一生，其實就是一場旅途，走走停停。也許一開始，你一直是朝着自己夢想的地方行走的。但，旅途，往往不是終點在哪兒，而是你一路走來，踏過的泥濘；吹過的風；淋過的雨；曬過的豔陽。也許還未到終點之前，你改變了方向。那是因為你看到了更好的風景。是的，她好像看到了更好的風景。看了會春晚，阮荨荨上樓打電話去了。她朋友不多，逢年過節接到短信的也總是那幾個。第一個就是大寶的電話，&ldo;阮妞，新年快樂。&rdo;她躺在床上，電話舉在耳邊，盯着天花闆，&ldo;新年快樂。&rdo;&ldo;快開學了，想我沒？&rdo;&ldo;過年沒少吃吧？&rdo;她笑，&ldo;隔着電話我都能感覺到你又胖了。&rdo;&ldo;大過年的别逼我說不好聽的話。&rdo;大寶話鋒一轉，&ldo;怎樣，這一趟出去有什麼收獲沒？&rdo;&ldo;收獲了一枚男朋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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