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蔓朦朦胧胧轉醒,揉搓着惺忪的睡眼望着他,喃喃道:&ldo;鐘叔呢?&rdo;這個喊了半輩子的稱呼她似乎是永遠都改不過來了。江瑾言沉靜的眸子淡淡的望着她,眼底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搖頭道:&ldo;沒醒。&rdo;傅蔓有些失望的低下頭,嘴角一撇,&ldo;老天一定是在懲罰我,一定是。&rdo;&ldo;别亂想。&rdo;江瑾言蹙眉,此刻絲毫不知道她話裡的意思。傅蔓這才擡着頭望着他,眼底清波微蕩勾唇揚眉一笑:&ldo;我一直以為我的爸爸很愛我,也很愛媽媽,小時候總覺得每天都過得幸幸福福、充充實實的。你知道嗎?這些幸福都是我刻意忽略深夜裡父母的争吵、母親的眼淚以及背上的疤痕,我都刻意忽略,你說‐‐我怎麼還能過的那麼心安理得?&rdo;後面的聲音漸漸輕了下去,眼神裡的光忽明忽滅,江瑾言握着她的肩漸漸收緊,道:&ldo;你都聽見了。&rdo;肯定的陳述句。傅蔓無奈的點點頭,好像一切都有了解釋,鐘易甯的反常跟三年前的事,斷斷續續湊一個片段她似乎能理解了。江瑾言看着她悄悄的出神,心頭一陣難言的酸澀,傅蔓卻伏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哭了起來,腦子裡閃過的畫面都是曾經跟鐘易甯的一切,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兩人第一次爬山的時候、傅蔓過了四級,兩人小慶祝的時候,總之一切一切的。江瑾言僵直着身子暗自握緊了拳頭,面色平靜毫無波瀾。鐘遠山在加護病房内生死未蔔,傅雪茹緊拽着手心眉頭緊皺隐隐有些擔心,不知道傅蔓剛剛在外頭聽見了多少,她心裡又是緊張又是有些說不清的高興,這事兒她早想跟傅蔓講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她若是聽見了,不管怎樣,她都會盡力完成鐘遠山的心願,她若是沒聽見,最遲不過明天,這件事始終都是要去面對的。她其實最心疼的反而是鐘易甯,這件事兒連她自己都沒注意,鐘易甯呢?背着這個秘密這麼多年,卻從未讓她起疑,愛上自己妹妹的滋味不好受吧?可是她又不懂。現下鐘易甯這樣,鐘遠山又這樣,這個家仿佛一夜之間全都垮了,鐘家的頂梁柱倒了,剩餘的她們究竟該何去何從?她這才想起,傅蔓剛走的那段日子,鐘易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個月,在家裡碰見他們頭也不擡,理也不理衣服徑自拿着水杯回了房間,後來,有一個晚上,她看見鐘易甯拿着傅蔓高中時候的學生證坐在地闆上發呆,午夜巡回,外頭黑漆漆的,微弱的月光灑進他房間大大的落地窗戶内,鐘易甯好像感覺到她的身後,回頭沖她淡淡一笑,傅雪茹受寵若驚,那是傅蔓走後他們兩第一次說話。那種心悸她現在都心有餘悸。一切,都似乎在悄悄變化着。那頭沈公子接到任務的時候也是大半夜,嘴裡暗自咒罵一聲,卻罵罵咧咧的穿上衣服朝門外走去,江瑾言聲音沉靜淡淡的吩咐道:&ldo;東子不是有隻警犬?&rdo;沈公子啐了一聲,&ldo;得虧您想的出來,人家那是緝毒犬,被您拿來找人那犬還不得神經錯亂了啊。&rdo;江瑾言沉沉的眸子一緊,慢條斯理的挽起袖口,筆挺的鼻子發出一聲鼻音:&ldo;嗯?&rdo;沈公子立馬識相的閉上了嘴,開始托關系找人。沈公子氣的抓狂,直用手撓後腦勺,這些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誰也不知道這時候餘果在想些什麼?沈公子坐在車内靜靜聽着底下人的報告,&ldo;這邊都說沒見過,查了一下她的社交,大少奶奶平日裡的關系很簡單,隻在周末的時候偶爾跟朋友們一聚,哦對了,她有一個交往比較密切的女性朋友。&rdo;沈公子猛然放平座椅,身子躺平,拿過一顆圓潤的葡萄往自個嘴裡塞去,&ldo;誰?&rdo;&ldo;她大學時候的同學,不過最近聯系的次數好像突然減少了。&rdo;沈公子狐疑的瞥了他一眼,淡淡蹙着眉,突然減少聯系?那是為什麼?經過一天一夜的全城搜捕,沈公子依舊沒有得到她的一絲一毫的消息,心頭不免有些煩躁。過了幾天,大洋彼岸。江昊得知消息的時候雙眸一冷,猛的将電話砸到對面雪白的牆上,嘭‐‐一聲巨響,電話碎成了渣,江昊沉鹜的眸子散發着絲絲寒光,語氣寒冷怒道:&ldo;什麼時候的事?&rdo;對面的助理有些顫顫巍巍的雙腳直打哆嗦,聲音發抖,道:&ldo;前‐‐前幾天。&rdo;江昊蓦地雙眸一緊,語氣透着一絲絲寒意,道:&ldo;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rdo;助理明顯有些承受不他的低氣壓,&ldo;是二少爺,把消息封鎖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不讓您知道。國内沈家公子似乎正在幫忙找。&rdo;江昊靠在辦公椅上,心中微窒息,餘光掃着助理,心情似乎平複了些,淡淡的吩咐道:&ldo;幫我買一張單程機票。&rdo;小劉一愣:&ldo;您要什麼時候的?&rdo;&ldo;你覺得呢?&rdo;聲音肅穆的令人發顫。小劉吱吱嗚嗚,顫着聲繼續問道:&ldo;可是‐‐這邊也快有消息了,您真的要這時候回去?&rdo;江昊沒再理他,隻輕輕的嗯了一聲。小劉不怕死的繼續道:&ldo;那楊小姐‐‐&rdo;江昊蓦地睜開緊阖的雙眼,犀利的雙眸緊緊盯着他,&ldo;我是不是該重新找個助理了?&rdo;小劉聞言頓時臉色一變轉身往門跑。江昊握着酒杯靜靜盯着烏黑的牆壁上的倒影,那男人臉上陰狠的表情連他自己都有些看不清,他蓦然又将手中的杯子摔到對面的牆上,杯子應聲而落,杯内殘餘的紅酒全數甩到雪白的牆壁上留下一灘紅色的印迹,猶如午夜美麗的花朵跳躍進他的視線裡。鐘遠山的情況依舊不容樂觀,就連上次王英波請來的那個外國醫生都讓他們做好最壞的打算,傅雪茹徹底絕望,失聲痛哭,死死的扣着江瑾言的衣袖。原本筆挺平坦的袖子現在都已被她扯出一些褶皺。眼淚鼻涕一股腦兒都往他身上擦去。傅蔓靠着病房外頭的牆壁神色有些隐忍,透過玻璃窗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鐘遠山慘白的臉色,那些布滿整張臉的小褶子,蹙着眉安靜的躺在加護病房,身上插着七八根管子,腦子裡突然想起小時候鐘遠山每次下班回家都會抱着她玩,那時候心底的親切感油然而生原來不是沒有理由的,那時候她還小,鐘遠山也還年輕,意氣風發任她怎麼折騰,鐘遠山都隻是無所謂淡笑着告訴她:&ldo;你高興就好。&rdo;那時候,傅蔓都還沒想過,終有一天,鐘遠山也會老,也會死,也會沒力氣抱她,也會再也睜不開眼。後來發生她跟鐘易甯的事,在國外難過的時候,最恨的時候,她也曾詛咒過。可是現在,她心裡怎麼那麼難受,好像被生生的拉扯開,痛的要裂開,該怎麼形容?噢,撕心裂肺的感覺。傅雪茹已經快要哭暈過去了。江瑾言想扶着她去隔壁的房間休息,傅雪茹卻怎麼都不肯死死扒着床沿一步都不肯離開。江瑾言無奈。傅蔓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發呆,江瑾言遠遠的望着她,這些日子以來,兩人似乎很久沒有好好坐下來吃一頓飯,聊一會兒。死寂一般的走廊,黑漆漆隻亮着幾盞壁燈,暈黃的燈光打在傅蔓的身上,小小的人兒被籠罩住了,心頭微微蕩過一絲漣漪,傅蔓透白的肌膚在燈光下更顯嬌媚,心頭一熱,沉着腳步慢慢朝她踱過去。整個寂靜的走廊都回蕩着他沉穩的腳步聲,增光發亮的皮鞋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锃亮。終于,在她身前站定,江瑾言緩緩的朝她展開雙臂,将她攬入自己的懷中,傅蔓蓦地一怔,随後更加用力的回抱他,将臉搭在他健碩的腰上。不一會兒,江瑾言便察覺到腰間傳來點點濕意,似乎一點點正要穿透他的皮膚。然後他聽見傅蔓哽咽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裡:&ldo;如果你知道方姨是你親生媽媽你是什麼感受?&rdo;江瑾言随之一愣,是噢,這樣想來如果他知道方姨是他親生媽媽,他心裡的滋味頓時便不好受了,但是跟他不同的事,鐘遠山從小就對她好,各種疼她。但這也是最讓她難過的理由了。但是她永遠不知道,在這幾年的風景裡,她錯過了什麼。那道最美麗的風景。江瑾言攬着她,低聲哄到:&ldo;回去睡一會兒,這邊我看着,鐘‐‐他一醒我就給你打電話。嗯?&rdo;其實江瑾言怎麼都不會想到,最後搞定自己會是這樣一個小姑娘。他那時候以為,自己似乎讨厭女人讨厭到變态的程度了,幸好,還有一個她。傅蔓仰着小臉道:&ldo;我想在這裡陪他。&rdo;江瑾言臉色一沉:&ldo;不行,你都幾天沒休息了,回去睡覺!&rdo;語氣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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