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3301的房門打開,一個矮個子的老太太走出來,看看蘇零發現不認識,疑惑地問:“你是誰啊?”
這時候有一個鄰居出來真是幫了她大忙,蘇零微笑地回話:“大姨,我是石觀音的朋友,來找她的,不過她們家好像沒有人?”
“哎,可不是沒人嘛。”聽到她是來找石妹子的,老太太一臉惋惜地歎口氣。
“孩子,你也别找了,回家去吧。”老太太擺手,似是非常不希望蘇零過問這家人的事情。
鄰居這個态度有些奇怪,難道是石家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所以才會勸她離開?
該不會剛找準地方,石妹子家裡就出變故了吧?
蘇零心裡一緊,自然也不可能就這要麼離開,她攔住要回屋的老太問:“哎,大姨,你先别走。”
在老太太開口趕人之前,蘇零現場編造了一個身份。
“大姨,我是石觀音的大學同學,畢業之後就回老家了,這次來川省出差特意來她們家想看看她,您知道她去哪了嗎?”
老太太驚訝:“你是音音的同學?”
蘇零點頭:“對啊,我們上學的時候關系可好了,就是畢業之後聯系有些少,很久沒見面了。”
她說的真情實感,老太太也真的相信了,再次歎口氣然後才開口:“哎,音音啊,真是個命苦的孩子,一個多月前她說要出去旅遊,誰知道正好趕上景區爆發泥石流,她被埋在下面有些缺氧,等救出來的時候就變成植物人了。”
“植物人?”
“沒錯,植物人,不能說話也不能動。音音的爸媽連家裡和店裡都顧不上了,整天就住在醫院裡照顧她,哎,兩口子頭發都白了……”
石妹子和她說過自己穿越的原因,就是遇上泥石流被埋在下面,信息對上了,看來妹子的确是這個時空的人。
當初石妹子聊起這件事的時候以為自己是死在泥石流下面了,所以才會穿越,沒想到她的身體竟然還活着。
随後蘇零又向老太太打聽了一下石妹子所在的醫院,老太太被纏的沒辦法,隻好告訴她是華西醫院。
華西醫院住院部單人病房中,石媽正在給女兒擦拭身子,石爸則是守着炖盅,等着魚湯出鍋。
定時給植物人擦拭身體可以防止生褥瘡,石媽每天都要給女兒清潔一遍,她覺得女兒是有意識的,肯定也不喜歡自己髒兮兮的樣子。
擦拭完之後,石媽将手扣成一個虛握的拳頭敲擊石妹子的全身,然後再揉捏她的胳膊腿,避免肌肉萎縮。
敲着敲着,石媽忍不住落下淚來,剛哭出第一聲就用手捂住嘴,不想讓哭聲打擾到女兒。
給植物人按摩需要很大的力氣,不然沒有效果,是以每次給石妹子按摩的時候,敲擊聲非常大,在安靜的病房裡可以聽得非常清楚。
敲擊聲突然停下,石爸納悶:今天的按摩怎麼這麼快就停了?随即就聽見妻子的嗚咽聲。
從女兒出事開始,石媽每天看到女兒都會哭一場,大多是在夜裡石爸睡下的時候,本來已經夠煩心的了,她不想再給丈夫增添負擔。
可她不知道的是,有時石爸根本就沒睡,聽見她的哭聲也會悄悄抹淚,枕頭都濕了也不敢哭出聲,兩個人都是我了對方為了這個家着想,哭也不敢大聲哭。
可是過了今天,女兒成為植物人就整整滿一個月了,醫生說植物人短則活一個月、一年,多則數年,一個月就是第一個節點,接下來要讓女兒努力活過一年。
但即便如此,女兒蘇醒幾率渺茫,可能她這輩子都不能再見到活生生的女兒了,這讓她怎麼才能不傷心?
一個月、一年、數年……
她數着日子過,算着女兒還能活多久,這簡直是在挖她的心!
石爸也不好受,他以前想過女兒出嫁時,離開自己家去和别的臭小子一起生活,已經很不舍了,但他沒想到女兒可能會以一種更殘酷的方式離開他。
他甯願小丫頭是出嫁了……
“咚咚”
“請問……”
突然而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屋内悲傷地氣氛,夫妻二人動作一緻地轉過身去擦眼淚,确認擦幹淨了才看向門口的年輕女孩。
這個女孩一身便裝,不是醫院的醫護人員,而且他們也沒有見過對方,一時搞不懂對方敲門的原因。
兩口子面對陌生女性時一向是石媽出場,這是石家的傳統,于是石媽盡量穩住聲調,免得發出哭泣之後的顫音,問:“閨女,你有什麼事嗎?”
蘇零拿起紙條照着上面的名字說:“請問是石永先生和秦湘女士嗎?”
這宛如調查戶口上門取證的架勢着實将石媽唬了一跳,她有些遲疑地說:“對,我是秦湘。”然後她指了一下石爸:“他是石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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