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裡是一樁命案發生過的地方,也許他站着的地方就曾經站着一名窮兇極惡之徒,對他熟悉親近的人下了毒手,然後眼睜睜地看着他的陳姐姐躺在地上,血留了一地,從活生生的人變成冷冰冰的屍體。
宋芝瑤打了個哆嗦,有些怕,不,他其實很怕。
但是想到在大牢裡的秦庸,又生出十二萬分的勇氣來,如果這時候自己退縮了,秦庸還能指望誰呢?
他閉眼緩了緩神,壓抑住想吐的沖動,再睜眼時仿佛剛才從未生出過恐懼來,步伐堅定地走進地上的血迹,蹲下身去查探那個血字。
影二随着宋芝瑤一起蹲下去,他一直跟着這孩子,稍微有點明白為什麼秦庸會對這孩子如此在意。
他們兩個人又相似又不同。
秦庸與宋芝瑤都生于困境,在時光的洪流中摸爬滾打,哪怕有一點點生得希望都要死死抓在手中,努力活着。
吃過苦的孩子心神總是格外堅定,遇到再難的事情也不會退卻,反而會一遍一遍用刻刀将自己磨砺,從不會将自己放棄,對每一次機會都有敬畏之心。
這秦庸看見宋芝瑤,簡直就像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一般。
秦庸幼時也吃了很多虧,他學會了讓自己的心冷下來,不婦人之仁便不會受傷,有時候甚至可以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而宋芝瑤本性純良,他不會主動害别人,但又牢牢守着自己的底線。
宋芝瑤看着地上的血字,突然問了影二一句:“影二,你殺過人嗎?”
“殺過。”
宋芝瑤擡頭看影二:“那被人砸了後腦勺,還有力氣留下血字嗎?”
影二一愣,搖頭:“被人砸了後腦勺會馬上就死。”
說完這句,兩人猛地對視,那這血字是怎麼留下來的?
影二霍地站起身,看來今晚不算白來,起碼這個“庸”字不會是陳氏臨死前留下來的,而很可能是真正的兇手寫上去的。
“影二,等下!”宋芝瑤急急叫住影二,“你往假山旁邊站近點。”
影二聞言馬上向假山靠近,宋芝瑤睜大了眼睛驚道:“假山上的血迹怎麼都和你差不多高了?陳姐姐沒有這麼高的!”
影二比秦庸還高一些,在成年男子中絕對算是高挑了,而陳氏身高在女子中也并不算出衆,假山上血迹最多的位置竟是和影二差不多高。
原以為陳氏是被惡徒推到假山上撞破頭才丢了命,現下看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陳氏的頭根本碰不到這麼高的地方,自然不會是被推倒才撞到了頭。
有了這些發現,宋芝瑤精神大振,忙和影二再次細細搜尋起來。
這次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宋芝瑤再找不出其他的,心内又記挂着秦庸,不好再多留,兩人隻得又翻了牆離開繡坊。
不過這些發現也已足夠,有這些證據在,無論如何秦庸都不會被判罪了。
……
翌日上午,下邳城衙門升堂審案。
下邳城的縣官老爺坐在案桌後面,堂上跪着陳媽媽,陳氏的屍體被從義莊擡了過來,秦庸是京中派來的特使,見了縣官不必下跪,帶了鐐铐立在庭中。
衙門口烏泱泱地圍滿了人,都想看看繡坊毀了容的繡娘起了歹心的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本以為是個面目可憎窮兇極惡之人,但秦庸畢竟生在秦家,就算秦老爺再如何不寵,通身的大家世族氣派也是抹不去的。見到嫌犯竟是秦庸這樣的,一時堂下議論不斷。
縣官拍了兩下驚堂木,衆人才靜下來,主簿代縣官把案子說了一遍,縣官點點頭。
“犯官秦庸,物證齊全,你可知罪?”
秦庸還未開口,宋芝瑤便打斷道:“大人,民女宋芝瑤,能否替我夫君說幾句話?”
縣官斜睨宋芝瑤一眼,他外甥近幾日剛與宋如煙相看過,不日便要小定,自然是知道宋家有這麼一個嫡女的,隻是不知宋芝瑤居然被宋老爺許給秦庸當了童養媳。
宋芝瑤看縣官不把他放在眼中,倒也不在意,昨夜連滿地的血都看了,難道還怕被縣官瞪兩眼麼?
縣官語氣似有不屑:“物證齊備,你一個黃毛丫頭還能翻了案不成?”
秦庸聞言定定地看了縣官一會,勾唇一笑:“大人,莫欺少年窮。”
縣官叫秦庸這一眼看得渾身發毛,不明白明明坐在上面的是自己,怎麼就叫這麼一個還帶着鐐铐的人給唬了一跳,清清嗓子道:“若有冤屈便可講,若說些胡言亂語可是要挨闆子的。”
宋芝瑤也不怕,開口道:“當然是有冤屈,陳姐姐不是我夫君殺的。”
縣官擡下頭,示意宋芝瑤說下去。
“第一,陳姐姐脖子上的抓痕,在脖子的正前面,大人您不妨試試,要什麼樣的姿勢才能抓到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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