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離開了小販的視線之後,熙甯原本佝偻着的背突然挺直了,還要把手上另一個果子遞給宋衍,宋衍當然不要,這果子乃是熙甯靠着不良手段得來的。
熙甯啃了滿口的甜汁,說道:“你且總說我是主子,主子拿自己子民的果子有什麼不對?還是說您覺得我這話說錯了?”
“殿下自然沒有錯,這天下乃是皇家的。”
“那你吃。”熙甯二話不說将果子塞進了宋衍的手中,大有你不吃我不罷休的姿态在。
宋衍隻好接過了果子,卻不動口,邊走邊食一事,他暫且還不能接受。
“本宮雖不知道你在調查什麼,可是這司馬勤必定有問題。”熙甯狠狠咬了一口果子。
宋衍原本等着熙甯把話說下去,卻發現這人并不打算說下去,好像在等着自己搭腔一般,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還真就接話道:“臣願聞其詳。”
熙甯得意地笑了笑,說道:“京城就在侄侄眼皮子地下,尚且都不能保證在小巷街道上沒有乞丐流民存在……本宮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宋衍表面上沒有流露出什麼神情,可想起來熙甯以往在京城時牽着幾隻比人大的黑犬在街上走動的場景,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她倒是……接地氣。
宋衍才想着,卻見熙甯又佝起了身子,叫宋衍停在此地,自己去了前面搭建的發糧帳篷裡。
熙甯一眼就鎖定了一個抱着小孩哺乳的婦女,這末端着從官兵那讨來的粥走到了那人身邊。
那婦女先是一縮,又急急忙忙捂住了小孩的嘴,放下了衣服,那小孩甚至又不哭又不鬧,熙甯一看,才發現那竟然是個……早夭的孩子。
頓時心裡不是滋味。
那婦女本想躲着熙甯,可周圍又都是男子,隻有熙甯一個人是女子,想來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威脅,熙甯端着那碗粥正準備往嘴裡送,卻發現那個女子的目光一直停在了自己的手上。
熙甯笑着說道:“還要奶孩子呢,要不我這分你一半?”
“不用了,我不餓,司馬大人……司馬大人給了我們很多吃的,我不餓,你……你吃吧,你吃吧。”
熙甯偷偷地湊近了身邊婦女的耳朵,說道:“我是京城來的大官,過來救你們的。”
“京城來的?”
“嗯。”
熙甯沒有料到,在自己回答之後,那個女子卻像癫狂了一般朝自己撲來,還好熙甯反應快,躲開了那女子的嘴巴,才不至于叫她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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