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甯率先說道:“這于禮不合?”
宋衍才到嘴邊的話被人搶了,這時也不作聲。宋衍擡眸正好看見熙甯的眼睛,很多事他已經記不清楚了,在見到那鈴铛的時候才追憶回那一年的颍川,自己不過還是個小小孩童,還有個小丫頭總是跟在自己身後。
宋衍覺得自己魔怔了,那隻是一個鄉野的丫頭,怎敢和面前這人作比,而且眉眼也不像,頂多隻有那兩個酒窩,可天下有酒窩的女子多了去了。
熙甯難得看到宋衍發呆,用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說道:“是我臉上有東西嗎?”
宋衍一隻手緊緊叩住了磚瓦,甚至抓得有些疼,嘴比腦子快,有些氣息不穩,問道:“臣鬥膽問一句……您可……您可臨駕過颍川?”
“并未。”熙甯思索了許久,又說道:“若本宮為記錯,您可是那方人士?”
“是。”宋衍笑笑,眼底是說不盡的苦澀。
熙甯隻記得自己到最後昏昏沉沉的時候自己身上一暖,更是不知道宋衍是如何把自己送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她醒來的時候就是清商的臉。
更是在醒來之後就聽到了噩耗,宋衍他又官複原職了。
熙甯揉了揉腦袋,接連在門外守了幾日,隻看得他身形疲憊,自己不好貿然前去和他說話,夜裡再偷偷越過屋檐觀察,裡面也是黑黑的一片。
熙甯灰溜溜地跑回了公主府,細想着自己的所作所為,分明在兩人去過秦州之後,關系便好了很多,茶飯不思了好久,迎來了七夕節。
大齊民風開放,據禮俗而講,在那日女兒們向上天乞巧,有意的青年男女更是可以互通心意,宮外築起高台,女兒們将自己繡的七彩香囊至于高台之上,放得越高便是越喜歡心中的那個男子。
皇室于民同樂,其中又以熙甯為翹楚,竟然直接穿着宮裝在街上大搖大擺地穿行,雖引得人側目,可到底是舉國歡慶的節日,倒是真真玩到了一起去了。
熙甯樂呵,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每年的七夕都要選出一名貴族男子來站在高台上替天下女子祈福,往年不消論,今年是非宋衍莫屬。
趙臨川和熙甯正在攤販上丢圓環套娃娃,眼看着面前兩位貴人一投一個準,攤販早已經在心裡把兩人咒罵了好幾遍。
熙甯一樂,準頭又更厲害了,言語之間頗自豪,對着趙臨川說道:“瞧瞧,瞧瞧。”
趙臨川氣得牙根子癢癢,說道:“呵,本侯又不是沒上去過。”
話音剛落,聽到了遠處傳來了銅鼓的聲響,熙甯二話不說将手上的鐵環全部都丢了,趙臨川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看見身邊的人提着裙擺一溜煙跑了,這末也顧不上手裡抱着的那些布娃娃,将錢交付給店家之後趕緊追了上去。
熙甯看到了高塔下的清商,把臉湊了過去,說道:“快,看看本宮好看嗎?”
“禀公主,好看。”
熙甯得到了這樣的答複之後便趕緊沖上了高台,趙臨川這時追了上來卻被侍衛攔在了外頭,隻因為這場競技隻有女子才能參加。
趙臨川眼看着熙甯踏上了台階和一群女子擠在一起往高台上沖,到處都是銀鈴般的笑聲。
那些個女子這時都好像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一般擠成了一團,隻想着把自己手裡的香包放到最上面去,也就是熙甯眼尖,看到了那徐小姐也在這隊列中,一時還吃上了醋。
不僅僅是趙臨川和清商,更是全部觀賞競技的百姓,還有宋衍,都看見了半空中飛出來了一個紅色的影子,一腳踏着木樁,腳尖踮在懸在空中的彩條上,身形幾轉,教人看不清她的行蹤。
等再看清的時候,那紅色的身影已經到了高台的最頂端,身邊還有一個白色的身影。
熙甯伸手将已經歪了的金冠扶穩,笑着說道:“送您的!”
第19章石橋
熙甯她生來便與尋常女子不一樣,高高在上的人兒的愛意也該是高高在上,與衆不同的,熙甯就差向全京城的人們宣布,她急切地喜歡着愛着宋衍。
這一點,在熙甯越過了所有的女子,獨自一人飛上高台的時候,宋衍真真實實的意識到了,好像是知道了這份愛意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拒絕,退後了幾步。
“殿下好意,臣心領了。”
“莫要心領,收下本宮才知道您接受了我的好意呀。”熙甯一笑,嘴角就深陷下兩個小窩,原本就點上的笑靥叫她原本甜美的笑更添幾分風姿。
宋衍有些愣了,忘記了自己為何總是要拒她于千裡之外。
熙甯看面前人臉上浮現了些笑意,牽過了他的手,硬生生将香包塞進了宋衍手中。
還好是在高台上,沒有人知道他們二人說了什麼,隻看見官複原職的右相接下了大長公主殿下送的香包,底下那群人都是聽過了好幾場書的人,這下是親眼目睹了兩人相親情景,不由得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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