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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第1頁)

沈以戎的妹妹沈以蔚剛好十歲,死亡率極高的情況下,從小失去了大部分的娛樂活動,隻能安靜的窩在病房裡看書或者發呆。

祁衍很少來醫院,他從小身體強健,小病找私人醫生,大病幾乎沒有。從出生就含着金湯匙的人顯少能看到人間疾苦,沈以戎曾經所有的積蓄全用在妹妹身上,更願意為了妹妹付出全部的心血。

将近晚上的醫院最是嘈雜,過道處全是等待治療的病人,或獨自一人,或拖家帶口。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整個醫院,沈以戎太過焦急妹妹的狀況,首當其沖的跑到急救室門外。

手術還在繼續,急救室裡傳出儀器滴滴的響聲,沈以戎抱着兒童繪本,呆呆的站在原地,連呼吸都覺得無比沉重。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祁衍輕聲安慰道。

“都怪我,都怪我。今天本來請了護工過來照看的,結果對方請了假。蔚蔚又說自己很乖不會出事,我就,我就沒去陪她,都怪我……”沈以戎終于忍受不住心中的愧疚,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落在彩色的書上,紙質的材料被水浸泡的瞬間股起一塊圓斑。沈以趕緊擡頭望天,把眼淚憋回身體。

不知道為什麼,祁衍看着心中陣陣揪痛,他想上前抱住沈以戎,細聲安慰。可他又是個什麼立場,老闆還是……情人?

3.

手術在一個小時後終于結束,主治醫生第一個走出來和家屬會談,說明情況,你妹妹不能在拖了,一個月内必須手術。

沈以戎毫不猶豫的點頭,大滴大滴的眼淚滾落而出,湊上前卑微而又怯懦,小聲詢問:“蔚蔚手術成功率會高嘛?”

“按照常規是有百分之七十的手術成功率,您不用太過擔心……”醫生的職業要求,話不能說的太滿,總是可能,大概。沈以戎從妹妹出生後被判定患有法洛四聯症時,已經聽的太多了,可從始至終他也沒放棄過一絲一毫的機會。

沈以戎不是一個話多的人,甚至有時候本能的抗拒和别人交流。手術室可以直通病房,妹妹的麻醉還沒過,整了人安靜的睡在病房裡,可愛無瑕的小臉上全是手術過後的蒼白。

因為妹妹先天性的心血管畸形,他們兩的母親在沈以蔚斷奶後就離家出走了。沒留下隻言片語,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大概忍受夠了殘疾的丈夫,先天殘缺的女兒更是雪上加霜,母親在出走前神經近乎崩潰,每日裡獨自躲在屋裡對着窗戶發呆落淚。

十年過去了,蔚蔚的病幾乎花盡了家裡所有的積蓄。

祁衍借口出去抽煙,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疊賬單。他走過去坐到沈以戎的旁邊,擡手撫摸對方柔軟的短發。

“你不用擔心,錢我已經幫你全交了。正好和心髒科的系主任有交情,你妹妹的一個月後的手術,請了全院最好的醫生過來主刀。”祁衍說的很慢,大手從沈以戎短發移至耳根,一點點的揉捏。

沈以戎沒有躲避,甚至主動用臉頰貼近祁衍的手掌,感覺那雙溫潤細膩的掌心摩挲自己的肌膚。許久後,沈以戎帶着感激與無奈開口問道:“你對你每一任的情人都這麼好嘛?”

“…………”祁衍也楞住了,他想立馬開口,怎麼可能,他哪有那麼多閑心。可話到嘴邊又覺得難以啟齒,總不能說你和他們不一樣……

可又有哪些不一樣,祁衍自己也說不通。那雙通透幹淨的眼睛,不摻雜任何污穢的靈魂,單純而又美好的溫柔。大概世人都喜歡這樣的純粹美好的東西,祁衍也不能免俗。

心跳的劇烈,祁衍努力克制情緒,讓自己思考如何回答對方,可大腦裡毫無思路,隻能默默回答道:“你不一樣。”

第15章

1.

可具體哪兒不一樣,沈以戎并沒有繼續問下去。有什麼味道沖淡了空氣中消毒水的刺鼻,好聞的檀香味開始充斥在鼻腔中,是祁衍的味道,穩定而又成熟總能給人一種安定感。

不自覺的,連耳尖處都開始泛紅,呼吸變得灼熱。非常奇怪的感覺,好像從和祁衍肉體接觸的第一刻起,就對他産生了難言的依賴感。

病房裡還是熟睡的妹妹,隔着一層牆,他把腦袋靠在祁衍身上,手指慢慢下滑,握緊對方掌心後,十指相扣。

“你說要包養我一年,一年後會有新人代替我,對嘛?”沈以戎握緊對方掌心,故意用了些狠勁,幾乎在瞬間感受到了祁衍因為疼痛發出的驚呼。

祁衍疼的青筋直冒,可力氣懸殊完全掙脫不開。媽的,剛給你解決了錢和醫生的問題,就這麼對你老闆加金主。祁衍活了三十多年還沒被人這麼折騰,心裡頗不是滋味,話到嘴邊變得不近人情:“或許吧,沒準半年也到不了……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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