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銳和右相走得近承興帝是清楚的,甚至隐隐是默許了的,他原以為褚銳也會和右相持同樣的态度,起碼會保持中立,但事實并非如此,也不知道該喜該憂。
承興帝沉默片刻,忽而又點了褚赫的名。
褚赫前不久剛解了禁足,又聽聞褚琰被關了不到七日便被放了出來,意識到承興帝的偏心,在朝上很是沉默謹慎。
他看出來承興帝是對褚銳的回答有所不滿才會轉而問他,可褚銳的回答與他所想并無二質,他想不通承興帝想要怎樣的答案,隻能硬着頭皮道:“兒臣方才聽各位大人争論,倒覺得有一事矛盾。既然不能内耗,又為何要處置梁州呢?這不正是遂了南晉的意?”
他還未說完,便被褚銳搶了話:“二哥此言差矣,攻打南晉與攻打梁州并無沖突,南晉的計劃,是引起平城郡王的仇意,再暗中養兵馬,直至有起兵之力,這個過程少說也要兩三年,如今事情早早暴露,以梁州現在的實力,撼動不了我軍一分一毫,算不上什麼内耗。此時攻打梁州,乃是把火苗熄在搖籃裡,是保險之見。所謂攘外先安内,平了梁州,才好安心出兵南晉。”
褚赫勉強壓住自己抽搐的嘴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是三弟深謀遠慮,連後患都考慮全了。”
承興帝不耐煩聽他們吵,幹脆看向最後一人:“褚琰,你覺得此事如何?”
大臣們紛紛腹诽,這安王能說出什麼來?陛下肯定是不耐煩他們争議了,才到處問皇子來轉移視線,所以待會他們到底還要不要讨論……
褚琰起身,平靜地掃了一眼階下,面上故意露出一絲不解:“其實兒臣一直沒想明白……”
大臣:果然,唉。
褚琰:“怎地衆大人不是正就是反、不是刀刃就是刀背的,難道收鞘便不可取了嗎?”
承興帝來了點興趣:“哦?何意?”
“拿梁州的事來說,我聽到有說出兵攻打叛賊的,亦有聽到說派人去談判立下不開戰的契約的。”褚琰嗤笑了一下,“可誰說梁州需要攻打了?”
“平城郡王得知一切俱是陰謀,如今怕是自保的心思居多。當然,就算他想得極端,認為死也要死在戰場上才算英雄,但他身後的五萬兵馬說白了也是北齊的兵馬,若有朝廷擔保他們無事,誰還願意跟着梁王做必然謀反的事?”
衆大臣一時呆滞。
此……此言有理啊!
“照我看,可以直接把梁州兵馬收回,分散編入其他軍,平城郡王可由父皇下一道旨,留他們性命押回皇城或在梁州就地圈禁,褚栎仍保留宗室待遇,亦或是将平城郡王流放西北,梁州派一位新知州過去,褚栎和老梁王接回京軟禁起來做人質,保留宗室待遇。這兩者任選其一,保準平城郡王乖乖投降,說到底,他現在所求的便是能保下父親和兒子的命、讓他們這輩子能好好活着罷了,隻要能實現,他不會傻到打一次無用仗。”
有一根筋的大臣聽到這,當場便想反駁。
圈禁自然沒有問題,可褚栎作為叛賊之子,哪還有保留宗室待遇的權力!
但承興帝根本顧不上下面這幫人的意見,他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薄薄的笑意,又問:“那南晉那頭呢?”
褚琰道:“兒臣認為現在不可出兵。”
滿堂嘩然。
也并非沒有大臣這樣想過,但目前為止,隻要褚琰一人這麼大大咧咧地說出來。
承興帝心裡一松,問:“為何?”
褚琰淡淡笑了下:“兒臣不像諸位大人,有那麼多大道理可講,兒臣隻是知道,若發兵之事可行,父皇早就一聲令下了,此時父皇還沒有拿定主意,想必是有旁的考量,我又何必瞎出主意給父皇添堵。”
瞎出主意的滿朝大臣:“……”
給父皇添堵的褚赫褚銳:“……”
剛才還在心裡暗暗驚歎,覺得安王旁觀者清,一番話令人茅塞頓開,現在發現果然安王也就有點運氣和拍馬屁的本事了,不靠譜還是不靠譜。
好幾位年紀大的大人當即就捧着笏闆站出一步,想跟褚琰理論理論。
誰知褚琰一見這場面,直接坐了回去,連聲道:“諸位大人口下留情,你們說服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你們,咱還是省些時間吧,早下朝,早辦事。”
幾位大臣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又不好真拽着安王吵,若是跟别人吵吵尚且有點意義,可跟安王吵,呵,他們還嫌浪費時間呢。
褚琰這般胡說八道了兩句,承興帝非但連句象征性的呵斥都沒有,反而眉間已經完全舒展開了。
他視線掃過下面一衆人,再不掩着自己的心思,開口諷道:“便是如此簡單的道理,衆卿飽讀詩書,卻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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