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小時于世新辦完事回來又坐到王珍珍車上,而一眼就能從表面上看出他并不是那麼高興。這在王珍珍心裡已清楚八九分,故不想在多說多問一句,而是調頭踩上油門,又往市郊那僻靜酒樓駛去。
兩人又進那曾經的小包間,在等上酒菜過程中,于世新依舊在抽着煙喝起茶吃着零食,而王珍珍則趕緊拿出他給自己弟弟寫的信。從信上的字裡行間可以看出,事到今天弟弟也知道姐姐和家人付出的太多,确實他現在也想清楚認命。還說什麼十八年後又是條好漢,來生再來報答父母和姐姐及姐夫的恩情等等。可就是在最下面加了一行字,叫自己想辦法無論如何,要見爸媽和你及姐夫一面。王珍珍的确是慶興與說不出來的滋味,真不知道怎麼可能進去,這可是看守所又不是什麼菜市場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酒菜陸續等全部上完以後,于世新起身把包廂門反鎖上,王珍珍多少能猜出他是想打什麼主意,但怎麼好意思開口阻止他。而緊接着兩人開始吃喝,因清楚王珍珍會喝一點白酒,而這也是于世新心裡最想要得。故開酒後就直接把她酒杯滿上,而此時的王珍珍因有求于他也沒有過多言語一聲。
兩人公平的很你敬我一杯,下一杯那絕對回敬,而這在王珍珍人生履曆中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但沒有辦法必盡有求于人一切得忍着。王珍珍咬着牙而心在滴血,但依舊滿臉桃花談笑中說着喝着吃着,不知不覺一瓶高度白酒已去了七八兩。也許王珍珍應該是心理負擔與壓力,忽然感覺到頭疼腦脹昏昏沉沉起來,竟然是在不由自主中而起身坐到于世新身旁。
這一下的确叫垂涎已久的于世新心花怒放,萬萬沒有想到美女大記者竟然主動坐到身旁,假裝非常關心與心痛地摟抱她雙肩。還沒等關心之語說出口,王珍珍竟然十分嬌氣地道:″小,小于,我,我和爸媽,是很想看弟弟一眼。嘿,有沒有辦法想呀!真得不騙你,我和父母也唯一要求是想,想看弟弟最後一眼說上幾句話。"
于世新一時之間也的确是慌了,而趕緊解釋道:"見面,你想見你弟弟,還把你父母也帶去,有這個可能嗎?這是辦不到的一件事。我跟你說像你弟弟的案子上面是盯的很緊,而所裡也是一樣盯的緊,我是拿下面子才幫你把東西送進去。而在一般情況下特别是今天我是派出來買東西,但為了你又返身提東西進去。還好今天一二三道崗樓上可是我關系很鐵的人在那當班,否則的話今天我也沒辦法拿東西進去。"
王珍珍心裡也清楚他的難處,而又嬌滴滴的道:″小于,那就太謝謝!你了,真的。你幫了我這麼多,而我确實也沒有為你做什麼事情,這點我心裡清楚的很。嘿嘿,照你說又這麼難,如果我真的想看弟弟一眼,到底怎麼可以看得到。″
這時于世新也從心猿意馬逐漸收回心,平靜中道:″想看的話也隻有兩次機會,第一次在你弟弟上法庭開庭的時候是可以看到,但不能走近說話,因為有很多法警在現場,他們也不會允許靠近說話。第二次就等宣判大會結束不久不是要遊街示衆,那時是可以看到,但不過馬路兩邊可都是人。但不過那時候即将要槍斃的人,他們的魂都已經沒了,又怎麼可以看出來哪位是姐姐,哪裡站的又是自己的父母和親人。我跟你說呀!曾經我也執行過槍決三個人,還先後榮立過三次三等功。你是不知道那些死刑犯,當被我們從号子裡面架出來時的慘狀,十之八九都被吓的屁滾尿流,連說一句正常完整的話也沒有幾個人。不過有一個比較硬氣,他根本毫無懼色一點都不知道吓怕,等到刑場後不叫跪他依舊挺胸擡頭目視前方。而等我們子彈上膛瞄準他的時候,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扭頭對我說:″兄弟,請打準點,好讓我少點痛苦上路。要相信十八年後,我将又是一條英雄好漢,一定會來改變下一個世界。"
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刑行槍斃犯人,當時心本來就是砰砰直跳連端槍的手都顫抖不停,聽他這一說反而人鎮定下來。結果一槍下去把他頭都打爆了,也就是這一槍就結束了他的生命。當法醫過來檢查想補槍他已經斷氣,而邊上那麼多死刑犯,幾乎個個都補兩到三槍才結束生命。″說到這裡,王珍珍驚吓的瞪大眼睛,而于世新趁勢把她摟的更緊。
"不,不可能這樣吧!那,那不是地上有好多的血。″
"對,我不騙你,應該就是這樣的。你總看見過殺雞斬鴨流的血,更何況是一個人,那血肯定是有好…"
沒等于世新接着說下去,王珍珍趕忙打斷道:″别,别說了,聽起來就吓死人。那照你這樣說立過三次三等功,槍斃一個就可以立一次,那等到退伍時又不要立好多的功。"
"現在不會叫我上因為來了很多新兵,培養新兵并逐步鍛煉他們的膽量,都交給他們上,我明年就要退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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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明年你就要退伍,難道沒有申請志願兵。怎麼說城市都比你家鄉…那個偏遠的小山村,要強好多吧!″王珍珍借機從他懷裡坐直身體。
于世新非常難受地道:″唉!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我沒有這種資格申請當志願兵。這,這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輕易申請的到,也不是我沒條件,而是被别人擠下來。"
聽到他這樣一說,王珍珍心裡有數而随口道:"假如我通過關系把你留下來,你感覺怎麼樣,又願不願意我來幫你這個忙。"
于世新簡直是激動中跳起而接道:″這還用說肯定是願意,其實跟你說句實話。本來今年我就要退伍,領導正考慮到我的表現,就想讓我留下來。卻沒有想到還是被人擠下來,已經正式通知我明年退伍,再想留也留不住了,而城市肯定比我們鄉下強的多。"
″是啊!人生就是這樣,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過你也不用灰心,到時候我幫你想想辦法,應該這點事問題并不是很大。而眼前的是…想請你幫個忙,我和家人都很想見我弟弟一面。"
考慮到美女大記者的能力,于世新也是心花怒放,而思索片刻後道:″這樣吧!三天後正好是星期天,那天我當下午的班。我也算了一下,一道門二道崗三道哨都跟我關系好的戰友。可以我答應你,但不過你爸媽和老公不能來,因為人多肯定是帶不進去。你也要僞裝好自己,最起碼戴着帽子把頭發盤在帽子裡面,更不能穿這個衣服,要穿件軍大衣,這樣看上去就不那麼顯眼。"
″好,那我真的太謝謝!你,你要我怎麼謝謝你呢!″王珍珍心裡也有數他一直在想打什麼主意,隻要進去見弟弟一面,而自己也豁出去了。
被垂涎已久的大美女這樣一問,反而于世新一時之間不知所措起來,而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不是已,已經,答,答應想辦法。讓,讓我留下來當,當志願,志願兵嗎?"而實則在他心裡早就對這個美女大記者有非分之想,甚至都做過幾次跟她在上床做愛的夢。現在隻要她坐在一起說話都感覺一件幸福的事,特别是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體香時,則更是讓自己春心蕩漾不能自拔。但不管怎麼說眼前還要她幫忙辦大事,在沒有辦好之前絕對不能在她面前亂來一下。因為她絕對不是一般的女人,更不是那些發廊,酒店與夜總會等場所賣淫的女人。
兩人各懷心事又吃喝起來,半小時之後兩人都有些醉意下,終于在難舍難分中結束飯局。不過在王珍珍臨走出包廂時,于世新終于還是沒有忍住,竟然假裝醉意抱着她狂吻長達一分鐘之久。
當時王珍珍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從小到今天,除了老公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吻過自己,甚至連抱和想在身上占點小便宜的人都不曾有過。唉!真的是沒有辦法想要他幫忙,不能的話怎麼又會認識到他呢!說長相沒長相,講身材沒身材。而什麼地位與權利還有金錢又有哪一樣,竟然還敢在我面前放肆…也隻能是在打掉牙往肚裡咽默默中忍受。
三天以後正好又是一個星期天的下午,王珍珍準時在約定的時間地點車上等人,還好老公有一件新軍大衣并翻找一頂軍棉帽。開車出門後不久停車把衣服換好,不就是擔心給小于添麻煩,搞的不好還不肯帶自己進去。等的時間不長于世新匆匆忙忙從後面一崗亭走來,原來他叫了一位關系好的戰友頂一下。他走到車旁并沒有上車,而是面帶微笑叫王珍珍下車,兩人在輕聲細語中一邊走一邊說着,等進門以後要注意的事項。
還好不知是于世新人脈關系好,還是王珍珍這身裝扮看上去就像一個小領導下來檢查工作,可以說一路綠燈通過了一道門二道崗三道哨。
當于世新陪着王珍珍進入關押犯人的過道時,眼前的一切的确讓她感到陰森恐怖非常的可怕,就連根根毫毛都豎起來了。當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朝思暮想的親人時,恐怖陰影被立即驅散一盡。
于世新陪着王珍珍走到八号監房門口停下,他用腳咚,咚,咚一連踢了三腳而道:″起立,都給我向後轉面向牆壁,聽到沒有都給我快點。″
不用一分鐘二三十個關押犯趕緊聽從指揮,一個個老老實實的面向牆壁不敢發一聲,甚至就連呼吸也不敢大口喘氣。他們心裡都清楚的很,如果不聽從這些當兵的話,說不定哪天放風的時候他們一夥人沖進來。到那時還能有好果不吃,肯定會被打的躺在床上幾天,甚至幹部醫生開藥都沒有,杠上一段時間才會慢慢好起來。
于世新假裝公事公辦的樣子開口道:″那個叫什麼,王建樹的人過來一下,快過來呀!我們領導想問你幾個問題。″而他是拿不到号子門的鑰匙,如能拿到的話又哪有這麼麻煩,直接開門叫人出來就行。
王建樹三步并着兩步來到鐵栅門邊,定睛一瞧這不是姐姐,激動的想大叫起來,被王珍珍示意不能叫。
當看到弟弟隻進來才三個多月,人瘦了兩圈簡直是個皮包骨,一眼看上去像個骷髅一樣的吓人,而臉上更是毫無一點血色。
王珍珍浲湧的淚水滾滾下落,但咬緊牙關不就是擔心會哭出響聲,漸漸調整心态後道:"在這裡有人打你嗎?吃的飽飯嗎?有沒有衣服穿,冷不冷。爸媽身體都很好,家裡也好,隻是你要保…″說到這裡聽到于世新走過來的腳步與咳嗽聲音而停下,心裡清楚這是在吹趕緊走人。
于世新便于姐弟倆說話,而是直接到過道口站崗的戰友那裡抽煙與聊天,目的就是讓她倆多說說話。當看見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才趕緊過來催她走,以免時間長了怕有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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