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月宴正式開始,太子和齊王、楚王坐在正位,其他賓客按着官職和資曆依次坐在正堂兩側。
樂師們演奏着悅耳的靡靡之音,如同涓涓流水,細膩而婉轉。妖豔妩媚的舞姬在堂中翩翩起舞。
衆賓客開懷暢飲,觥籌交錯之間好不熱鬧。
李岱淵坐在右側上手的位置,同席的勳貴和官員都比他的職位要高,但由于李岱淵掌握着巡訪使司,衆人對他甚是懼怕,個個表現的都十分熱絡。
程夭夭和一衆随從在側室用餐,仆人們雖然也在用餐,但都密切關注着堂上的情況,以便随時前去侍奉自己的主人。
幾杯酒下肚,太子李之文臉色潮紅,本就有些臃腫的身材和面龐,此時看起來越發的輕浮。
太子目光落在了正襟危坐的李岱淵身上,忽得舉起酒杯走到李岱淵案前,朗聲說道:“俏閻羅最近屢破奇案,可是風頭正勁,來來……本宮敬你一杯!”
本來熱絡的宴會,氣氛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太子出言不善,衆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李岱淵身上。
李岱淵也舉起酒杯,不卑不亢的說道:“多謝太子殿下!”
太子見李岱淵面不改色,再次譏諷道:“哎呀,二哥也真是的,你說我大侄女滿月,你請少監大人來,這不是給人家添堵嗎?大家都知道,宦官不可能有後,看人家生兒育女,隻能徒增傷悲啊,哈哈哈!”
一瞬間,宴會上鴉雀無聲,衆人皆是沒有想到太子竟然會如此羞辱李岱淵,想必是要替自己外公陸興業出氣。
“太子殿下喝多了!”李之隆見狀,也拿着酒杯走到太子身旁,打起了圓場。
側室的下人們也都注意到堂上的情況,紛紛翹首觀瞧。
李岱淵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輕笑道:“太子是帝國儲君,至今依舊沒有子嗣,是否更應該心急如焚?來這彌月宴恐怕更加難過吧!”
齊王已經有了三個兒子,今次又添了個女兒,可謂是兒女雙全,但不知為何,太子始終沒有生下一兒半女,這也讓皇後和鄭國公最為擔憂的事情。
李岱淵此言一出,宴會上更是落針可聞,徹底陷入了劍拔弩張的境地。
“李岱淵你敢妄議朝政!”太子怒不可遏的大喝道:“皇家子嗣之事,豈是你們這些閹宦可以胡說八道的!”
李之隆見狀,忙擋在兩人中間,勸道:“太子殿下息怒,六郎也少說幾句吧!”
李岱淵聞言,客氣的對齊王說道:“今日是齊王殿下大喜之日,吾一時失言,還請海涵。”
李之隆連忙應道:“無妨無妨!大家是吃多了酒,都莫見怪!”
就在李之隆勸和的時候,太子冷不防的把手中的酒全都潑在了李岱淵臉上。
李岱淵始終巋然不動,亦沒有用手去擦拭臉上的酒水,隻是用冷峻如霜的星眸盯着太子。
“怎麼樣!俏閻羅你敢把本宮怎麼樣?”
太子見李岱淵一副要殺人的表情,也有些含糊,卻依舊趾高氣昂的嚷道。
李之隆連忙擋在李岱淵身前,悉心勸道:“太子殿下喝多了,本王替他給六郎賠個不是!”
說話間,李之隆朝着李岱淵拱了拱手。
李岱淵連忙出手扶住李之隆,客氣道:“殿下,無妨!”
這個時候,太子的随從才後知後覺的前來攙扶太子回到了座位。
李岱淵也坐了回去,面色如常,鎮定自若。
李之隆稍稍松了口氣,馬上宣布道:“今天為了助興,本王特意請了金夢樓的花魁娘子秋娘來為大家助興!”
衆人聞言,皆是露出期待的眼神,堂上一陣喧嘩雀躍之聲,倒是把剛剛的沖突給淡忘了。
少頃,秋娘和幾個舞姬款款而來,伴随着悠揚的音樂,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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