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森看孩子們上炕之後,拿了一個盆子去院子的籬笆旁摘了半盆豆角。拔了一棵大蔥。從窗台拿了一塊幹姜,将豆角和大蔥洗淨端進屋,把蔥,姜切好。再将豬肉用清水洗幹淨。用自家的大鐵刀将豬肉切成均勻的薄片,将切好的豬肉放進竈上的大鍋裡,用鏟子攤開。蓋上鍋蓋,從院子裡抱來一小捆幹蘆葦,把擋在竈眼的鐵片拿開,抓了一把蘆葦塞進竈眼裡,用火柴将幾根蘆花點燃扔進竈眼裡的蘆葦下面,竈火點起後。很快鍋裡響起滋滋啦啦的聲音。曹景森揭開鍋蓋,握着鏟子将鍋中的豬肉翻了翻。又往竈眼裡填了一把蘆葦。随着鍋内溫度的升高,香氣四散開來。滋啦的響聲漸漸小了,鍋底冒出的油水越來越多。在肉片兩邊出現焦黃時。曹景森拿着一個長把的鐵勺将鍋底的油撇出,倒在家中裝油的一個小陶瓷罐子裡面,撇出了三大勺子豬油後,又拿過一個大碗将鍋中的肉片盛出一部分撒上一些鹽涼着。往鍋裡放了提前切好的姜片,蔥段,花椒,大料。翻炒後,将洗好的豆角倒入鍋中翻炒後倒入醬油和老醋,再翻炒後加了水,又将寬粉放入鍋中。蓋上蓋子,蹲下身子繼續燒火。
小火悶了半個小時後,濃郁的香氣已經飄蕩在屋子裡,幾個孩子開始吞咽着口水。曹景森揭開鍋蓋用筷子插了插粉條,又将鍋蓋兒蓋好。把最後一把蘆葦塞進了竈眼裡。拿了一個搪瓷飯盆,從門後旮旯的米缸裡舀了一茶缸大米倒入盆中,舀水淘了兩遍。
曹景森将鍋中炖好的豆角,粉條,豬肉盛在一個瓷盆裡,蓋上蓋子,将鍋刷幹淨後,将淘好的米放入鍋中,填好水。繼續燒火。當米飯燒好時,曹景森找出一個自己單身時在食堂打飯時的鋁飯盒,裝了一些米飯,又裝了一些豬肉,豆角和粉條。蓋好蓋子,用一條幹淨毛巾将飯盒裹住。又将鍋蓋和陶瓷盆的蓋子蓋好。對着炕上的孩子們說:我去醫院給你們的媽媽送飯,你們好好玩。爸爸給媽媽送飯回來咱們就吃飯。曹一民說:爸爸,我們和你一起去吧。說着就下炕穿鞋。曹二民也緊跟着下炕穿鞋。曹景森心想孩子們在炕上玩半天了,出去透透氣也好。就說:好吧,一起去!曹一民和曹二民動作麻利的幫兩個妹妹穿好鞋子。曹景森一手抱着曹新貴,一手握着飯盒。曹一民和曹二民拉着曹新榮的小手走在前面。早上跟爸爸媽媽去過一趟場部醫院,孩子們已經記住了路怎麼走。爺幾個很快到了李珍珍的病房。
正躺在病床上和病友聊天的李珍珍擡頭看到手拉手走進病房的三個孩子,後邊跟着一手抱着小閨女,一手抱着飯盒的曹景森。三個孩子媽媽媽媽的喊着圍在病床邊上。曹景森将小閨女放到地上,讓她扶着床站好,将裹着飯盒的毛巾抖開,揭開飯盒蓋。香氣飄出來,不僅幾個孩子吞咽着口水,兩個病友也偷偷吞咽着口水。李珍珍問曹景森:你和孩子們還沒吃飯呢吧?曹一民懂事的說:媽媽先吃,我們回去就吃了。李珍珍說:當家的!你先帶孩子們回去吃飯。要不放涼了,你還要費事熱。曹景森說:行,你吃完别動,我給你送晚飯時再把飯盒拿回去。晚上想吃什麼。李珍珍說:這些飯挺多的,我一頓吃不了,你晚上就别再送了,我加點熱水吃掉就行了。那兩個大姐一天就是這樣吃的。曹景森說:那怎麼行?咱倆離着醫院挺近的,晚上我給你下碗面條卧個雞蛋吧,李珍珍說:别卧雞蛋了,多做點面條,打上兩個雞蛋花,咱全家都吃吧,多切點蔥花放裡面。曹景森說:好!李珍珍說:你們先吃完,再給我送來。還能陪我多待會兒!曹景森說:好!你快趁熱飯吃吧。我帶孩子們回去了。
李珍珍說:你快帶孩子回家吃飯吧。下午和孩子們一起在家,别再出去拾柴了。曹景森說:行!你好好吃,我帶孩子們回家吃了。幾個孩子也乖巧的對着李珍珍說:媽媽好好吃飯啊,晚上我們再來給你送飯。李珍珍說:都是好孩子,在家要聽爸爸的話。
曹景森領着孩子們很快就回到家裡,孩子們快速洗手之後都上了炕,曹景森将飯桌放到炕上,從陶瓷盆裡盛出一碗豆角粉條炖肉放在桌子的中間。又給四個孩子用小碗盛好米飯。曹一民将筷子擺好。三個大點的孩子都自己吃的很好。隻有最小的曹新貴剛學着用筷子,吃的不是太好,曹一民熟練的将一個舊圍裙挂到她的脖子上并笑着對她說:小妹,别着急,你先慢慢練着自己用筷子吃,哥哥很快就吃完再來喂你。曹新貴乖巧的點點頭。雖然難得吃一次肉,但是孩子們的肚子還小,一小碗米飯再加上些許豆角粉條肉,很快就吃的很飽了。曹一民自己吃飽後用勺子将曹新貴剩下的飯一勺子一勺子的往她的嘴裡喂,直到小妹搖頭說:哥哥!我吃飽了。曹一民将小妹剩下的幾口飯端給曹景森說:爸爸!小妹吃飽了,我都吃撐了,這幾口飯怎麼辦。曹景森說:把碗給我吧。伸手接過大兒子遞過來的飯碗。用筷子将小閨女碗裡剩下的帶着菜湯的米飯拔拉到自己的碗裡,夾了兩根豆角大口吃着,好長時間沒吃過油水這麼足的菜,真香!曹景森隻吃豆角和粉條就很滿足了,将肉片都扒拉到一邊留給老婆和孩子們吃。
看到爸爸吃完飯放下了筷子,懂事的曹一民下炕穿鞋,将碗筷收到盆裡洗幹淨。曹景森将飯桌擦幹淨,搬下炕。豎着靠着牆放好。曹一民說:爸爸!你上炕睡會兒吧,我看着弟弟妹妹們。曹景森看看懂事的大兒子點點頭說:好吧,你領着弟弟妹妹們在炕頭玩,爸爸在炕尾眯會兒。曹景森早上為了去排隊買肉起的太早,脫掉鞋子上炕後就睡着了。
曹一民輕聲對弟弟妹妹們說:今天媽媽做手術住在醫院,爸爸今天起早給咱們去買肉,很辛苦,咱們都乖乖的。讓爸爸多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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