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淮斂眉,表情突變,猛地抱住了身邊的人,将她緊緊護在懷裡慢慢靠到了電梯角落。
“怎麼回事?”蘇清淺話音剛落,電梯裡的燈也暗了下來。
伸手不見五指,兩雙眼睛在黑暗中視線交疊。
“應該是電梯故障,沒事吧?”
謝之淮語氣關心,一手護着她,一手有條不紊地按下電梯的緊急呼叫按鈕。
“沒事。”蘇清淺嘴上這樣說着,手卻忍不住用力地掐着謝之淮的胳膊,透露出她内心的焦躁和恐懼。
蘇清淺不怕黑,但她害怕被困在黑暗的密閉空間,時間一久就會感覺呼吸急促,悶得慌。
敏銳察覺到她的不正常,謝之淮并沒有撤回胳膊,而是任她掐着。他以一種保護的姿态将人護在角落,語氣輕柔地安撫着蘇清淺的情緒。
“别怕,馬上就有人來了。”
“嗯。”
蘇清淺乖巧地點了點腦袋,但微微發顫的聲音讓謝之淮的眉頭緊鎖。
他試圖扯開話題,“你記不記得高三的時候有一次晚自習停電了?”
蘇清淺當然記得。
江安一中所有的高三學生都要參加晚自習,蘇清淺和謝之淮也不例外。
某一天,最後一節晚自習剛打鈴沒過多久,學校的電力系統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上一秒還亮着燈的高三教室下一秒就陷入了黑暗。
緊接而來的是少男少女們的尖叫聲。
晚自習的停電就像是年少時期的狂歡派對,年輕的靈魂在跳閘的那一刻開始騷動不安。
班主任,教導主任,這些平日裡令人聞風喪膽的面孔仿佛也在黑暗加持下失去了威懾力。
有人在奔跑,有人在歌唱,有人在黑暗中觸碰悸動的心,當然,還有人在收拾行囊準備逃課。
陳雨渺當時早戀的男朋友從隔壁班跑到了她的教室,趁亂親吻了她的側臉。
從停電開始,蘇清淺便靜靜坐在位置上,直到這一刻才不好意思地扭過腦袋準備離開教室。
她沒有發現,身後,有一道目光從停電那一刻起就一直注視着自己。
“回家嗎?”
蘇清淺擡頭,模模糊糊看見謝之淮背着書包站在自己身旁。她看了眼教室,好像已經走了一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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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黑暗中,乖乖寶寶蘇清淺還沒忘記拿上寫了一半的卷子放進書包。
走廊都是人,似乎還有人在黑暗中開個人演唱會。
擁擠又昏暗的樓梯,令蘇清淺望而卻步。
一隻手出現在眼前,掌心向上。
“牽住我,别摔了。”
低沉的聲音像是黑暗中唯一可以依靠的源頭,握着書包帶的手指微绻,随後像是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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