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美佳要去西康市工作的消息,陳博佳金像被人敲了一悶棍。
“佳兒,你為什麼要去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工作,你就算在平安市當個村官也比去西康強啊。甯要平安一張床,不要西康一套房,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
“我怎麼不懂?你以為我不想回平安照顧外婆嗎?可是偏遠地區真的很賺錢,我聽同事說年收入可以達到20萬以上,我家裡需要用錢,我想趁着年輕多努力幾年,賺夠一套房的錢就回來。”黃美佳經過好幾個日夜的輾轉反側,幾番利弊權衡,已經下定了決心。
“可是你外婆誰來照顧,我又......”陳博佳金把“怎麼辦”三個字硬生生吞進了肚子裡。
“外婆腳傷好了之後,生活就能夠自理,她自己能夠照顧好自己。現在她在舅舅家生活得很好,她老人家一定會理解的。等幾年我賺夠了錢回平安,就買套帶電梯的房子把外婆接過來一起住,這不是很好的計劃嗎?”
“佳兒,你說話怎麼張口閉口都是錢,錢對你來說真的就那麼重要嗎?你就一點夢想都沒有嗎?”陳博佳金不理解佳兒為何變得如此世俗。
“夢想?夢想是什麼,夢想能讓我和外婆過得更好嗎?夢想能當飯吃嗎?我是夢想是找到我媽媽,一家三口人在一起好好的生活,可現實怎樣呢?你家裡條件好,你當然不用為錢發愁,可是我呢?我還有别的選擇嗎?”黃美佳提高了嗓門,她沒想到陳博佳金比她預想中的還要幼稚。
“佳兒,你畢業後嫁給我,我的不就是你的了嗎?”陳博佳金說話發自肺腑地,聽起來卻有些滑稽。
黃美佳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她終于确定陳博佳金從來沒有長大,你不能指望一個孩子給你許諾的未來。
她聲音由強轉弱,對陳博佳金說。
“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是什麼嗎?”
陳博佳金哪能忘記,他就算忘記做自己姓名,也不可能忘記和黃美佳的約定。“畢業之後,我們就真正在一起,向所有人宣告。”
“我也記得。但是如果你願意,你可以選擇忘記。”黃美佳突然認真地說出了這句話,表情嚴肅。
“佳兒,你在說什麼呀,什麼叫可以忘記?我能忘嗎?”陳博佳金聲音都顫抖了。
黃美佳有過一時間心軟,但轉瞬即逝。她強作鎮定,決然地說:“我肯定要去西康市,你就沒有必要等我了,這對你不公平。”她本來想再叫聲“博哥哥”,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喊出口情緒肯定繃不住,她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決不能讓陳博佳金看見。
“不,我一定會等你。光是遇見你一次,我在大學裡等了足足三年。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我不在乎再多等上你三年或者三十年。”陳博佳金也決然地說。
黃美佳不再回答,她心想,你等我也沒用的,小博佳金,就算你千辛萬苦等到我回到家鄉,你爸爸不同意,你媽媽也不同意,那我們能怎麼辦?你那時還會像個孩子一樣回答,不用怕,我可以說服他們,我們還可以遠走高飛。可你什麼都不懂,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能到這裡讀書,能帶我到處去玩,都是拜你父母所賜,你真的離開了他們,你還剩下什麼呢?你拿什麼來賭未來,得不到父母祝福的愛情還能幸福嗎?跟父母反目成仇後婚姻還有意義嗎?小博佳金,你像是個活在童話故事裡的小王子,對這個殘酷的世界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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