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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第1頁)

這一路走來,荀翊的身旁從未有過其他人,更别提這位性格柔弱的太後了。

可生母依舊是生母,有了她,朝中才能有些人情味,荀翊才不至顯得手段太過。

“皇上快歇歇,今日定又勞累了。”一見皇上來了,太後連忙說道,又吩咐嬷嬷将早就焙好的川貝銀梨湯端上來,“皇上喝些,秋日天幹,這湯羹最是去火潤肺腑不過。”

“多謝母後。”荀翊将湯碗放在一旁,倒也不急,說道:“想必這湯羹定然好用,母後近日氣色頗好。”

太後下意識地輕撫了下自己的面龐,這又笑道:“這倒不是湯羹的好處。是前幾日壽宴甯府送上來的。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配方,用起來麻煩是麻煩些,但敷在臉上卻極為舒服,甚至比宮裡采制的膏方還好用些。”

“哦?”荀翊問道:“可是自己做的?”

“是。”太後應着,讓宮女去裡間取了膏方來遞與皇上:“眼見着寒冬便來了,皇上拿去塗塗手罷。”

荀翊托着手上的胭脂紅圓瓷盒,瓷器入手冰涼,不知要多久才能捂得起來。他知道這小小鴨蛋圓的瓷盒是甯姝特地挑的,是個不沾生魂的批量瓷,大小握在女人手中也是剛好。

她費了大工夫,手上還燙了兩個泡,晚上躺在床上委屈巴巴的,想要把泡挑破又害怕,糾結了許久。

由裡到外,她都是用了心的。

太後見他不語,便又說道:“每年壽宴雖說要節儉,壽禮也從簡,但到最後送到哀家手裡的仍是暗處藏着珍貴。譬如同是甯府的壽禮,那妹妹送的是盧會膏方。可這盧會自打由西邊進來,都是些晾幹了的葉塊,生葉子要想送到京城裡可是要費大工夫大價錢的。”

荀翊:“母後又如何知道這瓷盒裡的東西就不貴重呢?”

太後由他手上拈過胭脂紅圓瓷盒,打開外層,裡面服服帖帖的躺了張小紙:“喏,這膏方裡添了什麼,如何用,都寫的清清楚楚,可見人也是心細的。相較而言,盧會雖是好物,但哀家用了卻會起風疹。”

甯柔大概沒想到,自己馬屁拍在馬腳上,太後竟然蘆荟過敏。

荀翊停頓片刻,問道:“母後是有什麼要與朕說?”

被皇上拆穿,太後倒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說道:“今日哀家召了柳家夫人和嫡女來宮中,陪着哀家賞了會兒花。柳家夫人提起來她那兒子到了适婚年紀,前幾日在壽宴上看中了甯府的嫡長女,又怕唐突了人家,想要求哀家賜個婚事呢。皇上說這巧不巧,這鹿角膏方便是這甯府嫡長女做的。”

“母後應下了?”荀翊問道。

太後由他語氣當中似是聽到了一絲絲的不悅。是柳家近日出了什麼差錯?還是自己太過拐彎抹角?

“尚未。”太後說道。

荀翊這才略松了松,端起那碗枇杷銀梨湯喝了幾口,說道:“柳家嫡子柳湛尚且年輕,喜沖動用事,并非良配,母後還是不要趟這攤渾水了。”

說罷,他将瓷碗放下,臨走還未忘記拿着那胭脂紅圓瓷盒。

太後看着荀翊的身影消失在宮門外,眨了眨眼——嘶,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第9章

甯老夫人挂懷與晉國公府的婚約,壽宴之後又仔細問了甯趙氏,得知蘇淵對甯柔十分上心,這才踏實了。

不管是如何弄來的婚約,又不管是誰嫁去,隻要這婚約仍是甯府與晉國公府的,那就無妨。

過了幾日,待到甯老夫人用了甯姝給自己的鹿角密膏覺得好時,這才想起院子裡還有個嫡長女,命人去将甯姝叫來。

甯姝進去的時候甯柔也在,正笑嫣嫣地在甯老夫人身旁捶着腿,好一副慈孝的畫面。

甯姝倒不覺得這畫面刺眼,原主是因為甯家忽視才夭折的,她也未曾感受過半分甯家的溫暖。

她原本就是知道的,甯家由上至下重利,對于這樣的人即便是倒貼上去讨好,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誰的勢高誰的權大,他們才會青眼有加。

不過權高勢大的人又怎麼會看上這般人家呢?是嫌挂件不夠佩還是馬屁不夠多?

唯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哪府不小心與甯府有了婚約。

如今的甯府,便是抓着這機會,無論如何都不會松手的。

甯柔本就比甯姝會讨好些,和甯趙氏母女兩個一商量,便趁着成婚前讨好一番,由甯老太太手裡将府庫鑰匙拿出來,多給甯柔添些嫁妝。

甯府雖然如今已經在走下坡路,但老底子仍是在的,隻是甯老夫人不肯撒手罷了。

甯老夫人見甯姝來了,連忙問道:“姝兒,前些日子你給我的膏方當真好用,可還有剩下的?”

甯姝還以為是什麼事兒讓老太太急火火的找自己來,便回道:“就做了一些,帶進宮裡做了壽禮,如今卻是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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