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搭理謝霖,丸子努力調動精神生産。
進來的老大夫一進來就趕緊叫人都散開。他醫術還是不錯的,否則這些年不會往來各大世家内院。人散開後,他命人準備烈酒和燭台。他要給丸子施催産針。
有謝大太太親自主持,産房裡也一絲不苟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天都黑了。謝霖站到腿麻,緊閉的産房門也沒有打開的迹象。謝霖迷茫之中不由開始反省自己,是否對沈蘭若太寬宥偏袒了。丸子遭受這麼大的罪,命懸一線,害人的人卻因為怕受驚,早早送回院子歇息了。
他扪心自問,自己這般作為,當真對得起屋裡為他的子嗣拼了命的女子麼?
謝霖手腳冰涼地等着,下人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也沒聽進去。
直到夜幕深沉,謝二太太等不及過來瞧一眼,緊閉的産房門才從裡頭緩慢打開。謝大太太懷抱着紅通通像老鼠一樣的小東西,小心翼翼地走出來。
“是個漂亮的小子!”謝大太太熱淚盈眶,這是她的孫子:“是個漂亮的小子!”
謝霖掙紮着走動了兩下,但因為站立太久,腳下仿佛千萬根在紮。他才邁開一隻腿,差點沒站穩跪下去。謝大太太站在高台之上冷眼看着他,而後轉身又輕手輕腳地把孩子交到乳娘的手中:“仔細照看!都仔細點!”
謝二太太攢着手,眼巴巴地想親手抱一下。
那乳娘看了一眼謝大太太,謝大太太點了點頭。一句話沒對謝霖說就轉身又進了産房:“都仔細點照看大少奶奶!你們辛苦了,今兒統統有重賞!”
謝大太太财大氣粗,打賞起來絲毫不手軟。
且不提産房裡忙了一天半宿沒歇息的下人們拿到豐厚的賞錢喜笑顔開,就說謝霖緩了好一會兒終于能走動,想親自進去産房看看丸子。
“不必了,”謝大太太攔住他,在謝霖不明所以之下淡聲道,“她太累了,你先讓她歇息吧。”
謝霖心裡有些異樣,但猶豫片刻,還是退而求其次跟謝二太太去看孩子。
他們才走,下人們還在替丸子擦拭梳洗,剛轉危為喜,這喜氣還沒散。就聽到沒安靜下來多久的汀蘭苑又爆發了一聲尖利的叫聲:“來人啊!快來人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少奶奶大出血了!快傳大夫過來!!”
謝大太太和謝霖母子都沒走,這一聲吓得謝霖差點沒一手指頭戳到小奶娃的眼睛。
謝大太太在一旁吓得魂飛魄散,這還是能健康出生都是命大。于是趕緊沖上來将小家夥搶過去,小心翼翼地遞到身後奶娘的懷裡。丢下一句:“仔細看顧着,傷着磕着,小心你的皮!”轉頭,匆匆往外趕去。
多虧了謝老太太思慮得周到,太醫和老大夫人還在偏廳飲茶。
人一叫,立即就随下人進主屋便迅速給丸子止血。不得不說,太醫能真是請的太及時,今日若非太醫在場,丸子當真要血流不止,甚至一命嗚呼。
“雖是救了回來,但到底傷了根本。”太醫收針時搖頭歎息,沉靜的幾句話叫好不容易松口氣的内室陷入一片死寂,“往後,怕是再難有子嗣了。”
謝大太太臉一白,謝二太太微微瞪大了眼睛,連呼吸都放輕了。
“不必這樣,好歹是撿回了一條命。”太醫笑了笑,“大少奶奶還年輕着,底子也養得好。雖說是難有子嗣,卻不一定就是說死了的。或許哪一天遇上醫術好的大夫,能救回來也不一定。不過,老夫是沒這個本事了。”
楊嬷嬷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謝霖看着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丸子,再也沒法說服自己沈蘭若無辜。
慌亂之下将一個身懷六甲的人推下高台,這樣的事當真能用一句無意沖動抵消麼?耳邊是太醫下了定論的話,謝霖忽然覺得心裡有些空蕩蕩的,蒹葭院那個一遇事便哭的女子還是他心悅的心思單純的姑娘麼?
當日夜裡謝霖沒有離開,在主屋裡踏腳将就着陪了丸子一夜。
謝大太太臨走前,又去了次卧看了會兒小孫子。這或許是秋月這輩子唯一的孩子,謝大太太珍之又珍地撫摸了孩子的臉,這極有可能是她這後半輩子唯一的孫子。
謝二太太站在門邊看了一會兒,沒進去打攪,心思有些沉重地離開了汀蘭苑。
她雖因爵位之事惱了大房,卻也不忍心看到這般凄慘的結果。
想到蒹葭院那邊還懷着孕,謝二太太忍不住低頭長歎。她如今也分不清她的這個侄女到底是真蠢還是毒辣。每回惡事都做到明面上來,鬧得不可開交卻偏偏從未真正受過罪。細算下來,次次都如了她的意。
就盼着長房這個醒來能想得開,否則二房這個孩子怕是要出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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