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頭畫的是盤古開天辟地、女娲造人……到炎黃二帝大戰……再到堯舜禹之期……
班顧在一幅畫前停下腳步,這裡畫的是禹的父親鲧為治水,盜了息壤。
“這裡畫的息壤指的是颛顼的墓土。”陸城站在他身邊說道,這中上古史兼帶神話傳說的,一般都會把息壤描繪成能不斷生長的神土,可這座古墓裡的壁畫,明指息壤是鲧掘了颛顼安息之地的土壤。
“這裡,出現了魚婦。”陸城指着洶湧的水流中出現的魚背。
班顧看着支起的魚鳍,厭惡地說:“也許隻是水中的魚怪。”
陸城拉着他的手,将火把再稍微靠近點壁畫,火光之中,壁畫的顔色又鮮豔了幾分,接下來幾篇畫中,魚婦不再出現,轉而畫起戰争遷移……
故事似乎在慢慢進入正題。
果然下面的畫,内容更加具體,着墨更加豐富,畫着一支遊民曆經艱險避世到一片山谷之中。這裡青山綠水,鳥語花香,一群人在這裡定居下來,開始安居樂業、繁衍子孫,慢慢發展成為一個小國。
外面依然一片戰火紛飛,小國雖然避過了人禍,卻沒有逃過天災,一場瘟疫襲擊這個安逸的小國,男女老少開始因病死去。
小國的王盡力地救助萬民,築起了高台,讓祭司向天祈禱,然而這些都是無用功。
班顧的指尖劃出高台上寬衣博帶的祭司,他看不清他的面目,隻看到他站在高台上高舉着雙手,微擡着臉,就算不見眉目,也依然能感到他的虔誠與悲憫。
“班顧。”陸城牢牢地握住他的手,骨質冰冷的觸感。
“我……”班顧盯着壁畫,“這個小國,是我的……”他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但是,他有一中熟悉感,他知道這上面的畫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這個無名的空墓,和他有關?為什麼會和他有關系?這個墓最多隻有千年,而他,死了絕不止這個年頭。
“我們再看看。”陸城溫聲說。
班顧勉強一笑,有片刻的茫然,他的前世和他應該再無關系的,他已經死了,任何不幸快樂都随之湮滅。他在地底,化土腐朽……不,他在地底,換了一個物種,連人都不是了。他身為人的部分,應該再和他沒有一絲的牽連。
但他還是覺得難受,有些不甘哀怨,冰冷入骨,讓他經生死化白骨,依然不能忘卻。
壁畫上的小國曆經一場疫病後,人口銳減,王與民衆開始思考生與死,他們避開了兵禍,避開了殺戮,避開了所有的劫難,但他們仍然微賤如蝼蟻,經不起半點的風吹雨打。
生而為人,如此可憐而弱小。
不過,這個小國有一個例外,他是王的二子,他得到了神的垂憐,他在水邊邂逅神子,從此他不懼寒暑,不畏疫疾,不怕刀戈。
他成了小國新的祭司,居住在精美的雅舍裡,吃着精美的食物,穿着華麗的羽衣,偶爾,有神之子涉水而來,與他相會,授他雅樂,贈他寶物。
“這是蔓珠沙華。”陰間生于黃泉岸畔,陽間生于荒草邊角的蟑螂花。
班顧的瞳孔在顫栗,他死死盯着壁畫上的倆個人,他們面對着面,一站一跪,所謂的“神之子”将花贈于了跪着的少年祭司。
他應該是少年?他的身形纖瘦,似不勝衣,他覺得這個祭司應該長着他的臉。
“這是……我?”
他的棺中有血玉雕琢的蟑螂花,現在被鎖在陸城的保險箱裡,他的花是由“神之子”相贈?
“他們分開了。”陸城說。畫上神之子似是在和少年祭司告别。
“走了?”班顧的心裡湧出因為要别離的不舍,他感到眼角發癢,眼淚順着眼尾墜落。
陸城伸手幫他擦掉眼淚:“他們應該有約。”
“有約?”班顧想問你怎麼知道,可沒來由的,他就是相信陸城的話,“神之子是什麼人?”
“我猜……是颛顼後人。”陸城的聲音平緩安定。
班顧焦躁的情緒像被熨鬥撫過一般,慢慢冷靜了下來。
“來,我們繼續看畫。”陸城朝班顧伸出手,“班顧,這些畫不一定就是真的。”這裡畫的很多内容顯然是私密的事,是屬神之子與祭司的私會,除卻本人,旁人又從何得知。畫者卻把這些畫得十分詳盡,裡面不少或是轉述,或是想象。
如果是轉述,誰告訴他的?祭司?
陸城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班顧,如果這個祭司就是班顧……肉身付于釜,又從哪裡去告訴他?
神之子?更不可能。
“我要在你背上。”班顧抿着嘴,一動不動。他想賴在陸城身上,甚至嵌進他的骨髓裡……或者,他把陸城弄死,去自己的地宮中再也不分離。壁畫,祭司……這些和他根本沒有任何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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