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鐵匠繃直了身子,隔着距離望向西西弗斯。
西西弗斯的那雙眼睛透着年邁的渾濁,但他此時一身正裝,端立的樣子,卻讓他仿佛重歸年青的神采奕奕。
鐵匠感到眼眶發熱,他沉沉低下了頭,稱了一句“是”。粗而直的聲音中仍舊不自意地洩出了一絲顫抖。
西西弗斯微仰着頭,将鐵匠高大的身形與所有的動作皆收入眼底。
“好了,回去吧。”他閉了閉眼睛,掉頭向着繩索梯直行而去。
“大人……”身後傳來鐵匠懇切的聲音。
倏忽有狂風吹過,将這聲音淹沒得細碎。
可西西弗斯,還是從風中,聽到了那句話。
“大人,追随過您是我的榮幸。不管是在C島,還是現在。”鐵匠的聲音中不再有不經意間的顫抖,留下的,隻是一種鋼鐵般的堅韌,“謝謝您,還請保重。”
西西弗斯步伐微頓,但下一刻,便如不曾猶豫過那般,邁出了下一步。
在鐵匠看不到的地方,西西弗斯腮幫子兩側的長毛顫巍巍地動了動。他無聲笑了,卻沒有回頭,隻逆着風,繼續前行。
便如多年前,孤身出征的骷髅騎士尤翟那般,今日,西西弗斯也孤身攀上了這通往天空之上的繩索。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muamua_ua20瓶;
第69章
原罪伊甸的曆史記載,白色國王平定了撒旦亂世,将撒旦的屍體封印于黃金宮下。雖然真實的曆史與記載中的曆史有着較大的出入,但也并非沒有真實的成分。
被欺詐之術冠以撒旦之名,在大陸人民的認知中,罪行累累的骷髅騎士尤翟,确實被封印在了黃金宮下。準确地來說,是審判指針之上,黃金宮之下的、指針旋轉的軸心。
而如今,策劃了這場彌天大謊的主謀,正站在審判指針的軸心前。
西西弗斯擡起頭,望着眼前被釘在金屬圓柱上的骷髅騎士尤翟。
此時說騎士,也許已經不那麼合适了。因為靜默在金屬圓柱上的,這具樣貌可怖的骷髅,身上并沒有騎士的盔甲與劍,隻有插進胸口肋骨的縫隙,将他釘死在金屬圓柱上的黑鐵重劍。
沒有了盔甲的遮掩,他的骨骼早已在漫長的時光中,被磨鈍了棱角,透着一種被侵蝕的灰黃。如此看來,這不僅不像是一個騎士,反倒像個被正義制裁,曝屍示衆的惡徒。
如今,隻有西西弗斯還清楚地記得,面前這個樣貌猙獰的骷髅,是一個平日裡腼腆得連拒絕都不大擅長的家夥。
即使對方也曾經曆過曠絕宇宙的戰争,還是個8階的戰士,但在他的印象裡,尤翟隻是個還不懂得世間太多道理,心腸太軟的年輕人。
他一直是這麼覺得的,所以在看到尤翟留下來的那個影像時,他既意外,又了然。
他意外,尤翟竟然會如此方式,拒絕了他關于韬光養晦的再三請求;了然的是,一個人毫無把握地就去對戰瘋王,的确是尤翟這個不知事的家夥幹得出來的。他甚至生出了一種“這一天果然來了”的想法。
在瘋王出現之後,那三個慕強的7階蠢貨便歸順了瘋王。瘋王幾乎成了不可戰勝的存在,他們已經陷入了絕境,隻能等。
而這“等”,對于民衆來說,幾乎是緻命的。瘋王開始屠殺之後,民衆好不容易從原罪稅變革中獲得的生存信心,幾乎因此消失殆盡。
看不到盡頭的永夜籠罩着天空,規則每隔一段時間便降下滅絕性的審判,再加上不定時帶來死亡威脅、不可戰勝的瘋王,前路毫無希望可言。
而他們,分明隻是無罪無辜之人,本不該深陷如此絕望的境地。
他知道,尤翟瞞着他出征,大概是等不下去了。尤翟興許還會在心中埋怨他放任瘋王屠殺,埋怨他看着無數民衆含恨死去,卻攔着他不讓他出手去救。
他也知道,尤翟不是想要破壞原本的布局,并不是不知道一個8階對大局的重要性,隻是對每一個無辜民衆的死去太過感同身受。
可他何嘗願意等呢,他何嘗不痛心呢?
他何嘗不知,每一個死去的人都是無辜的呢?
他也痛恨如此情境下,卻什麼都不能做的自己,他也想什麼都不顧地與瘋王決一死戰。
但他不能不顧,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他是一個8階畫家,他是民衆這邊重要的棋,所以在大局面前,他不能妄自走動。
因為這一走,也許就意味着滿盤皆輸。
若是這世間真有保全所有人的方法,就是讓他死一萬遍,他也萬分願意!可這世間,根本就沒有兩全之策。
他唯一能做的,隻有保住多數人。
犧牲了這些人,保住的是更多人,保住的是翻盤的希望。可若是保住了這些人,便意味着要毫無把握地與瘋王正面對上,若是他與尤翟都死了,那些民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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