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個通過奇裝異服博關注的賣唱歌手,倒也不會引得如此多的人停駐,衆人之所以停步圍觀,是因為青年前方的塑料支架上,挂着一張廣告牌,廣告牌上寫着:專業天師,有償算命,有緣方算,随緣給錢。
他看起來頂多是個菜市場批發水準的天師。所謂菜市場批發水準,就是職業面貌不合格,業務水平不到家,服務态度不端正的不入流天師。簡而言之呢,還是江湖騙子。
圍觀群衆看着這個怎麼看怎麼像嘩衆取寵的江湖騙子,或者說是從附近精神病院裡跑出來的青年,一時議論紛紛。
“年紀輕輕做什麼不好,偏偏出來做這種缺德的江湖騙子。”
“媽媽,他在幹嘛?他是不是和拉二胡的大叔一樣看不見了啊?他真的會算命嗎?”“不,這隻是一個騙子。小寶,以後看到這種人就要繞着走,知道了嗎?”
“嗤,他好好笑哦,出來算命,桌子上連一件可以用來騙人的什麼法器都沒有,就算是江湖騙子,也要有點騙人的誠意吧。你看看,他這穿的都是什麼啊,這算是舊時代文藝複興嗎?”
人群中央的青年不知道是沒有聽到從周邊傳來的議論還是怎麼的,照舊面帶微笑地彈着他的吉他,好似真就是個單純賣唱的。在他周圍的人聚集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的這首歌似乎總算到了尾聲,他的聲音逐漸輕了下來,沒過多久,不出衆人所料,他停下了彈吉他的動作。
衆目睽睽之下,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圓墨鏡,笑嘻嘻地問道:“各位,算命嗎?”
他的身上,纏滿了肉眼不可見的因果紅線。
……
當無數有關因果線的畫面短暫出現又短暫消失後,喻易和三危回到了最初的紅色數據流之下。二人一時沉默,唯一的動靜,倒成了數據流流轉的紅色光。
“所以才一直戴着墨鏡嗎?”三危率先打破了沉默,素來沉靜的眼中浮上躁郁。
“也許吧,你看,我這人其實也沒什麼大擔當。”喻易灑然輕笑,“這些在孽鏡台照出的因果,大抵是因為見死不救?”
“不是的。”三危倏然轉頭,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扣緊了喻易的手指,冷硬的指節一時勒得喻易五指發疼,他看着喻易,原本冷冽得望不出情緒的眼中,難得流露出純粹的憂傷,“這麼多年,一定很辛苦吧。”
喻易沒想到三危反應那麼大,他眨了眨眼睛,笑意更甚:“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可不會這麼為難自己。”他本來還是有那麼幾分惆怅的,見三危如此,他突然就覺得,那些也沒什麼了。
“你不生氣嗎?”三危皺起了眉,“你如此對他們,他們卻那般對你。”
“生氣什麼?”喻易挑了挑眉,伸手強行按平了三危皺起的眉梢,彎着眼睛輕聲道,“恐懼未知,是人之常情,弱者嗜尊,當以謙待之。仔細想想,也就沒什麼好生氣的了。”
“可這是他們的常情,不是你的常情。”三危沉聲道。
“我知道你是在為我不平。”喻易聽出來了,笑眯眯道,“不過,其實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生活用不那麼美妙的事來搪塞你,隻要不用苦難來定義它,塔内塔外,人裡人外,哪裡都是一樣的,所以我并不在意。苦難是用來對抗的,而生命與痛苦,終究都需要寬容。偏見不能降低任何一條命的權重,不是嗎?”
三危沒有贊同,也沒有否認,隻是目視前方:“可寬容并不能解決問題。”
“從某種方面來說的确如此。”喻易含笑拍了拍三危的肩膀,“但還真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喻易收回了手,往前走了一步,轉頭看着三危,語氣帶了幾分認真道:“對我來說,我倒是覺得寬容才給人解決問題的勇氣。先有寬容,才有兼容,才有視‘宇宙之加諸我’為浮物,存萬物則自取不沾心。于是所有逆境皆為通達之境,直前又有何懼?”
三危看着眼前人笑得暢快恣意,忽然覺得原本咫尺之遙的人一時間變得無比遙遠,遙遠得他難以觸及。
可他并不想讓這個人離他那麼遠。
難得地,三危突然向前伸出手,面無表情地揉亂了喻易的頭發。
“你幹嘛?”喻易避之不及,哭笑不得道。
“不幹嘛。”三危垂下眼睫,莫名失落道:“的确像是你說得出的話。但這世間,果真能做到你這等心境的人,太少了。”
喻易搖了搖頭,眼中帶了三危熟悉的、人間煙火的氣息:“這話說得,我也隻是逞逞口舌之快。我一個留戀市井的凡夫俗子,哪能真的萬物不沾心啊?我啊,其實俗的很,追求聲色之娛、口腹之欲,做過一夜暴富的美夢,随意的好山好水好桃花,都可勾留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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