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易思忖着,将目光從一個幹瘦的行人身上收回。公共區居民基本都很瘦,他曾覺得他們最有可能因為饑餓而死,事實證明,也許在他們的身體被貧乏的物質條件徹底打倒前,橫生了什麼枝節。
喻易邊想邊走。許是略顯煩躁的心理驅使,他的步伐無意識中越來越快,沒過多久就到了目的地,A-12物資領取中心。
領取中心的門口站着兩個手持突擊步槍的警棍,他們見喻易走近,立即用挑剔的目光在喻易臉上掃射一番,半晌才不耐道:“趕緊進去。”
喻易很是無所謂地晃蕩進了大門。
大廳裡已經站了不少人。喻易稍微打量了一遭,竟然發現了一個老熟人。他再次瞅了一眼,确定那個靠在牆角,用衣服掩住手臂上彈片擦傷血痕的青年正是遊戲中的戰力榜第二,變革之劍。
沒想到這家夥遊戲裡一副熱血上腦的毛糙樣,現實裡卻看着還挺冷靜孤僻。
隻是,如果剛剛不是他的錯覺,在變革之劍用衣袖将那片染血的皮膚遮蓋的一瞬間,他看到了一道綠光。跟遊戲裡治愈的光效似的。除此之外,他還在變革之劍身上感到了一陣6階的能量波動,準确的來說,是能量密度正在不停攀升的6階能量波動。
照目前的速度下去,恐怕不久之後,變革之劍就能突破7階。可根據舒笑笑之前的探查,這顆星球除扶隐意外最高的能量等階分明隻有5階。
喻易皺起了眉,如此反常的現象讓他很難不想到至今不知何處的扶隐。他懷疑這個變革之劍和扶隐接觸過。
喻易正想着,忽聽一聲慘叫。他鼻翼翕動,便覺一股血腥味直沖鼻腔。順着血腥味望去,他看到了一個渾身潰爛的男人。
男人摘下了過濾面罩,正用右手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臉,他裸露在衣服外的手臂,面部皮膚都已不成人樣。
喻易的目光沉了下去。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當然知道,因為他看到過。事實上,他看到的除了重影之外的死相,指的就是如此死相。
他甚至覺得,出現如此死相的緣由是,這些少數的例外死在了重影死相相關的催命符到來的路上。
大陸的97%已經被末日時代之前的戰争,以及末日時代中途的鬥争污染,而其中46%更是因重度的污染成為了生命禁區。公共區就處在成為生命禁區的路上的剩下的陸地。其上明裡暗裡留存着不少的戰争遺留物,污染物。
被可供居民通行路線劃在外面的遺留物與污染物隻是一部分。由于被污染大陸的内裡都已經腐爛掉了,可供居民通行路線上也存在着不小的隐患。
某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某次随心而至狂風也許都會掀開隐患之上遮掩的土塊。随後,暴露在陽光下的隐患就極有可能炸毀某個路段,或者像毒蛇一樣盤守在原地,給予經過的行人關乎生死的問候。
很顯然,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在此前路過了某個隐患。到此時惡疾爆發,他的身體狀況已到了無可救藥的程度。除非有一位高階醫生願意及時救他。可一時間又能去哪裡尋找一位高階醫生呢?
喻易微微别過頭,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他多年來的醫術隻能拯救殘損的身體,卻不能拯救從内部就開始壞死病變的器官。他似乎時不時就需要去排解面對死亡的無力。
男人空蕩的左手急迫地在身上摸索着,像是在寸草不生的死地上索求着救命之藥。潰爛的膿水混着血水擦在他的塑料薄膜外套上,髒了原本粗看幹淨的厚袍。他看起來狼狽不堪。
他身旁的人見狀,隻是神情麻木地默默退開了幾步,捏緊了随身攜帶的綠色全息眼鏡——他們為數不多的作為人的權利。
他們麻木,是因為這一幕在公共區其實是頗為常見的事情。他們連自己都救不了,又談何救别人?貿然接近,興許還會被感染。他們隻能怨而已,隻能恨而已,這怨與恨的對象卻永遠都活得好好地,毫發無傷地牽着他們的狗鍊子。
沒過多久,男人像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住尋覓的手停住了。他顫着手,猛力從衣服的某處掏出了一個看起來像是抗生素分散片的小盒子,從裡面拿出了一闆未拆分過的藥。一闆有六顆圓扁的藥片。這也是公共區的生活必需品之一,不過是一次性分發且不會再補發的稀有品。
男人用潰爛流膿的手指一次性摳挖出5片,急匆匆地塞進了嘴裡。附近沒有水,他就直接幹咽,連着做了好幾個吞咽的動作才成功。在這之後,不出片刻,他潰爛的、恐慌的、痛苦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祥和安定起來。他心滿意足地笑起來,像是病痛發作的所有痛苦都消失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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