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施年的童年是從小區裡熱熱鬧鬧的中庭花園開始的。
付宜每天早晨和傍晚會推着他去樓下花園裡散步,讓他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順便聽一聽外面的聲音。
在這裡,她認識了剛從文工團家屬院搬出來的岑婉萍和楊流,施年認識了大他十個月的哥哥楊司樂。
其實說“認識”都過于牽強了,畢竟那時候楊司樂才剛滿周歲,施年也隻有兩個多月大。一長一短倆小孩兒不過是兩團能同時躺進一輛嬰兒車裡呼呼大睡的奶味兒大福,根本記不了事。
但讓付宜詫異的是,平常身邊稍微有點動靜就愛咿咿呀呀嚎啕大哭的施年,竟然可以呆在楊司樂身邊安安靜靜地打盹,直到散完步岑婉萍把自家小孩抱走。
更不可思議的是,施年一歲時學說話,開口講的第一個詞是“媽媽”,第二個詞就是“洋洋”(雖然聽起來像“丫丫”)。
他每念一次“洋洋”,就會咧開剛冒出牙齒的嘴巴憨憨地笑一下,然後擡手抓一抓自己身上的小被子,表示鼓掌。施正國對此非常震驚,甚至跟公司請了假飛奔回家,隻為讓兒子叫一個“洋洋”來聽聽。
自此之後,兩家人便走動得越發頻繁,連楊司樂和施年要上哪家幼兒園、報哪所小學都是搭伴兒商量的。他們自幼就存在于對方的記憶中,十年如一日地,理所當然地一起玩,一起上下學,一起寫作業,一起胡鬧一起挨罵。
施年不怎麼讓人省心,年齡越長越好動,帶頭拉着大他一年級的楊司樂爬樹上房和稀泥、逮鳥捕蟲做陷阱。兩隻臭猴子偶爾還會比誰尿得遠,誰的門牙長得快,誰最先跑到小賣部,誰的樂器更難學,誰折的小跳蛙能跳得更高,誰的大黃蜂變形更快。
楊司樂每次都比得很認真,絕不輕易輸,就想等施年來跟他撒嬌耍賴說“這次不算”,然後在第二輪輸給他,再看他一臉得意地說“诶呀,洋洋哥哥你怎麼回事呀”。
對楊司樂來說,施年是個特别黏人特别好玩兒的弟弟,不嬌氣不挑食不跟人吵架,什麼都敢試,什麼都敢玩。
唯獨有一樣東西碰不得,那就是豆制品。
不過施年心太大,時常會忘記這檔事,他上小學後付宜實在放心不下,單獨叮囑了楊司樂,讓他在學校裡一定要找年年吃午飯,盯着他别讓他誤食了豆制品。
楊司樂問她什麼是豆制品,付宜一時解釋不完整,就跟他說了幾種最常見的,黃豆綠豆紅豆和豆腐。
一個半月後學校組織秋遊,三年級以下的每個小孩都免費領到了一袋豆奶。楊司樂看着手裡的吸管和豆奶,突然想到:诶?這個東西也有“豆”字,但長得和豆腐完全不一樣,并且不是黃色綠色和紅色中的一個,年年能不能吃呢?
于是他在集合前跑到了施年的班上,讓他把自己的豆奶拿到門口,來比誰喝得快。施年一聽,哇,好好玩的樣子!瞬間興奮得什麼都忘了,咕噜咕噜幾口就把三百毫升的豆奶喝了個精光。
“洋洋……嗝!哥哥你……嗝!輸了!”施年一邊打奶嗝一邊說。
楊司樂有點納悶,原來什麼都不會發生?那豆奶為什麼要加“豆”字?
然而,等他們一抵達秋遊的地方,施年就被帶隊的老師火急火燎地背進了附近的醫院。
彼時楊司樂正在公園裡和同班同學野得不亦樂乎,對此毫不知情。下午秋遊結束,岑婉萍開車來接他,他才知道施年早上過敏了,現在還躺在醫院裡輸液。
七歲的楊司樂對過敏沒概念,隻是覺得年年好可憐哦,盼了一周的秋遊都沒能玩成,得趕快去醫院安慰安慰他。
到醫院的時候付宜還在氣頭上,她明明和施年的班主任說過,施年對豆制品過敏,為什麼施年喝光了那袋豆奶都沒人制止,這老師簡直太不負責了。
楊司樂聽見她對着岑婉萍這麼抱怨,頓時羞得滿臉通紅,不好意思再看還在昏睡的施年。
尤其是在一個男醫生進來和付宜交代了幾句話,通知她患者還得留院觀察一晚上之後,他内心的恐懼呈幾何倍數激增,隻敢躲在岑婉萍身後悄悄地看向病床——
平常活蹦亂跳的年年縮在慘白的被子下,好小一隻,他的慌張卻大到快要擠破這間三人病房了。
下班回到家的楊流沒看見兒子,就去問岑婉萍是怎麼一回事。岑婉萍一邊洗碗一邊小聲說,年年過敏住院了,洋洋剛剛去看了他,估計心情不怎麼好,飯都沒吃幾口就把自己關房間裡了。
楊流心裡有了數,敲門進了楊司樂的房間,想問他今晚要不要拿點玩具送到醫院去。結果一推開門,楊司樂回頭見到來人是他,自己就先一步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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