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裡希應一聲,飛快地鑽進被窩裡,剛剛就數他幹活最賣力,現在也想早點休息了。季丹臣将燈熄滅,隐約而朦胧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使房間不至于太黑。海因裡希感覺到自己的被子動了動,敖澤已經躺在了身邊。床很小,兩個人不得不手臂挨着手臂,呼吸的聲音都能彼此聽到。在這樣一個早已廢棄,又死過人的宿舍過夜,本來應該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是想到身邊還躺着一個敖澤,海因裡希便覺得心裡很安定,似乎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地方。敖澤身上的體溫偏低,盛夏時躺在他身邊的感覺很舒服,海因裡希的眼皮越來越沉,很快便滑向了夢的深淵。就在他翻了個身的時候,敖澤突然開口:“海因裡希,你是不是沒穿褲子?”“嗯?”海因裡希夢中聽到自己的聲音,無意識地呢喃了一聲,抱着被子在敖澤的頭旁邊蹭了蹭,呼吸卻仍舊深沉而綿長。“……”這番邦小龍倒是5分鐘就睡着了,隻苦了敖澤,在狹窄的床上毫無睡意,身旁還貼着個小火爐,直到淩晨才勉強睡着。在夢裡,海因裡希感覺到有人把腿搭在他身上,還有什麼東西壓在自己的胸口,實在難受得緊。他試着推開那個阻力,奮鬥了好久,那股壓力才猛然卸去。他松了口氣,繼續安睡,可還沒睡一會兒,就感覺有人在推他。他不耐煩地嘟囔一句,翻了個身,但那個人不放過他,還是繼續跟他說話,又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臉上掃來掃去,終于把他給鬧醒了。不情願地睜開眼睛,海因裡希應朝陽的毛尾巴在一晃一晃地打自己的臉,敖澤和應朝陽站在床邊看自己。“怎麼回事?這不是還天黑着嗎?”海因裡希咕哝着問敖澤,他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月光已經隐沒不見,天漆黑的像從來不曾亮過一樣。敖澤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沒說話,季丹臣回答他:“剛才我的羅盤忽然瘋狂震動,把我們都吵醒了,就你一個人睡得沉。羅盤指的是小樹林的方向,我們必須馬上去看看。”“哦哦,那我們趕緊去看看吧。”海因裡希在大事上是從來不掉鍊子的,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在床上摸到他脫掉的那條牛仔褲穿好,然後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敖澤你怎麼啦?”海因裡希敏銳地注意到了敖澤的不自在,拉了拉他的袖子,湊近他問道。“我沒事,我們跟緊季丹臣。”敖澤稍稍離他遠了些回答,但聲音和态度已經恢複正常了。“哦哦,好吧。”海因裡希将信将疑的松開手,然後又說:“敖澤,你以後半夜睡覺不要老亂動,壓得我都喘不上氣了。”“……”你都知道了我剛才還強裝什麼鎮定啊??敖澤輕輕咳嗽一聲,老臉一紅,但心裡那不自在的感覺在海因裡希自然地态度中已經消失了。 山魈三人一貓走出了402宿舍。走廊很昏暗,季丹臣小心翼翼地将脖子上的羅盤取下來,平擺于身前。海因裡希湊上去看,隻見上面那根的染了銅綠的指針像瘋了一樣的快速轉圈,很快,羅盤就燒成了紅色,手已經拿不住了。“我就說你這個勞什子一到關鍵時刻就罷工。”應朝陽忍不住吐槽。季丹臣緊皺着眉,将羅盤包好收入自己的背包。這羅盤乃是宋朝古物,師父在他出師之日特意贈與他的,怎麼竟然會失靈了……不管怎麼說,大家還是走出了宿舍門,站到了小樹林的入口處。就是在這片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小樹林裡,發生了令人驚駭的命案。警方已經守住了樹林那側的入口,禁止所有無關人士入内,但他們作為靈管局的專員,自然很容易地就繞過了警方的防守。自從那日在槐山隧道内喝了海因裡希的血,敖澤的神識便有些覺醒,隻是這覺醒的力量十分微弱,且時靈時不靈。四周草木扶疏,敖澤有了些玄妙的感覺。他微阖雙目,試着将自己的感官外放出來,忽然,在黑沉一片的意海中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小亮點。敖澤嘗試讓意識朝亮點走,但無論怎麼努力,那亮點的距離仍舊十分遙遠。但他的心忽然微微一動,因為即使那亮光如此遙遠,他已經能夠感受到小樹林裡有一種自己十分熟悉的靈力,估計那東西并沒有任何收斂氣息的意圖,這才讓意識剛剛覺醒的他也能夠察覺到。這是……“我感覺這片樹林很危險。”應朝陽忽然說。他“喵嗷”一聲,身軀忽然暴漲數倍,在海因裡希驚訝的目光中,完成了從一隻小貓咪到兩米長巨貓的轉變。他口尾處的毛都變得比平時長,一根大尾巴又粗又長,金色的瞳仁則變得更加危險和張揚,看上去像一隻能一口咬碎獵物脖頸的矯健的豹子。“跟在我身後。”應朝陽道,在他張嘴的瞬間,海因裡希發誓看到了他嘴巴裡那兩顆像劍齒虎一樣巨尖的長牙。他這才意識到,昨晚應朝陽撓他那兩下簡直是溫柔地不得了了。季丹臣也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把滿是銅綠的劍,握在手上,護在海因裡希的左側。“我知道那妖物在哪裡,我可以引路。”敖澤站了出來,沉聲道。“妖物?”季丹臣有些驚訝:“不是女鬼?”“區區女鬼,怎麼會讓你的羅盤失靈?”敖澤說完這句以後,便微微閉上眼睛,讓靈台保持清明,意識盡量抓住那朦胧的亮光,往前走去。像這樣的東西,即使開了天眼的修道者和凡間的妖怪都難覓其蹤,所以應朝陽這樣在凡間稱得上強大的妖怪也隻能感覺到前面有危險而已。若要找到他,雖然現在仍舊很勉強,也隻能靠自己了。海因裡希、季丹臣和應朝陽對敖澤的話不明所以,但也知道敖澤的本事,便都跟在他的身後。敖澤将意海擴大,發出呢喃低語,那是上古神獸獨有的語言,來者若非凡世之物,自然該出來拜見。然而沒有。那怪物無視敖澤的警告,依然在暗處伺機而動。風飒飒穿過樹林,敖澤停下了腳步,夜的涼意像是放大了一樣,無孔不入地鑽入每個人的毛孔裡。“啪嗒。”海因裡希覺得後頸一涼,似乎有什麼腥臭的液體滴在了自己的脖子裡。他才剛剛摸了摸脖子,敖澤忽然繞過應朝陽朝他跑來,一把拉住他的領子,将他扯到了身前。“薩!”一聲懊惱的怪叫在樹林裡響起,一個覆滿了黑毛的手掌堪堪擦過海因裡希的脖子。那怪物見一擊不成,已經朝遠處掠去。敖澤他們什麼也看不清,隻能聽見樹枝和樹葉摩擦的聲音從近處往遠處而去,應朝陽從地上躍起,飛身往那個怪物的方向追去。“那是什麼鬼東西?”海因裡希擦着自己的脖子,聞了聞自己的手,一股腐臭味差點把他熏暈。他又是惡心又是驚魂未定。敖澤将一張火符點燃,在方圓三米内尋找,很快便指着一處道:“你們看,這是那個東西留下的足印。”季丹臣和海印裡希湊上去看,隻見一行腳掌印印在地上,方向卻是向外的。“這是什麼東西的腳印?”季丹臣自問見多識廣,但還真沒見過這樣的腳印。看起來像人類,然而足底闆更平一些,腳趾有六根。“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敖澤說:“這是山魈。”“山魈?”季丹臣大吃一驚:“那玩意兒不是早在唐宋年間就滅絕了嗎?而且山魈一般不吃人啊。”“誰知道這隻是不是變态了。”敖澤雖然語氣似在調侃,但神情卻并不輕松:“若果真是山魈,應朝陽在樹林間絕對追不上他的。”果然,這時枝葉攢動,應朝陽龐大的身軀從兩根小樹中間擠了出來,金色的眼睛中盛滿了懊惱:“還是給他逃走了。但我薅了他尾巴上一撮毛,還傷了他的後腿,料他也不會好過,吼。”他變形後,連那有些萌的叫聲也變得威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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