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即執掌宇宙六大基礎法則的涅墨西斯從未感受到過來自于宇宙法則力量的威壓,如今的現狀隻證明了一點:祂如今所處的宇宙,并不是祂原本的宇宙。還有這個帶着祂緊急避難的小東西,這灘顔色通透的暗紅色液體之中蘊含着現實法則,熟悉得讓涅墨西斯側目。
如涅墨西斯這般古老而強大的神祇,掌握宇宙法則是最基礎的能力,但同一條法則會根據使用者的不同領悟而有着不同方向的力量。拿現實法則舉例,有的神隻能利用現實法則改寫一座城市的現狀,有的神卻能夠改寫整顆星球的現實。有的神隻能夠修改一些浮于表面的現狀,有的神卻能夠借此修改因果的鎖鍊。
涅墨西斯的現實法則,便能夠創造、扭曲與重排因果之鍊,隻要祂願意付出相應的代價,祂甚至可以修改整個宇宙的現實。而這灘口口聲聲喊他【母親】的暗紅色液體中的核心現實法則,具有跟他所掌現實法則相似的屬性,隻是沒達到涅墨西斯的高度而已。
最讓涅墨西斯排斥的是祂與這灘暗紅色液體隐隐的聯系與親近感,這樣的感覺于祂而言太過陌生,陌生得讓祂警惕。
涅墨西斯倒是想讓這灘液體講個清楚,比如為什麼認為祂是它的母親,奈何對方就反反複複地喊祂【母親】,要麼就是【您就是我的母親啊】,那種飽含委屈茫然又無助的口吻,不知道的恐怕會真的以為涅墨西斯對它做了什麼。
涅墨西斯的記憶很清晰,祂從未以任何一種形式創造過生靈,更别提賦予它自己對現實法則的理解。這樣的賦予是一種傳承,等于剝離自己對現實法則的理解與掌控權,交給這灘暗紅色液體繼承。
涅墨西斯不覺得祂會做出這樣慷慨得過了頭的事情。
但它反複聲稱祂是母親必然也不是無的放矢,他們之間存在着某種聯系,隻是目前被壓制了絕大部分力量的涅墨西斯沒法利用宇宙法則查個清楚而已。
思及此,涅墨西斯不禁捏了捏自己手臂上柔軟的皮肉,這是祂從未有過的弱小,哪怕祂當初與死亡女神發生沖突,大戰之後受了不小的傷勢,祂也不曾感受過現在的無力感。
涅墨西斯勉為其難地留下了那灘暗紅色液體,在發現它在【母親】的稱呼上異常堅決後,最終讓它改口喊【父親】。
這一次改口就非常痛快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灘暗紅色液體表示自己沒有名字後,涅墨西斯翻了翻原主埃爾維斯·李的記憶,索性挑了個英語單詞Reality給它做名字。
Reality歡歡喜喜地應了,緊接着就是一連串【父親父親你最好了】的撒嬌聲,讓涅墨西斯煩不勝煩地封閉了自己的精神,并将它團成一團,塞進這具身體的長褲口袋裡。
***
涅墨西斯誕生的那個宇宙中并沒有地球存在,祂之所以可以如此笃定,是因為祂在找樂子的這些年裡,足迹幾乎踏遍了宇宙中所有的文明星球,就連那些沒有智慧生物的蠻荒星球,祂都走過看過。
一定要強調的是,涅墨西斯從未見過如地球人這般羸弱不堪的種族,估計宇宙罡風輕輕一吹,這具身體就要骨肉分離了。隻是考慮到虎視眈眈的宇宙法則,涅墨西斯不得不輕手輕腳地适應這具身體,還得将豎鋸所有與埃爾維斯·李相關的監控錄像帶毀掉。
涅墨西斯雖然不熟悉地球,但大多文明星球的運行模式總有近似之處,原主的記憶中也有相關信息。披着這麼弱的殼子,在沒有摸清這顆星球的底細前,涅墨西斯不想與這顆星球上的執法機構起沖突,手腳動得大了,弄壞了殼子就不好了。
這一次被豎鋸選做行刑地點的是紐約市布魯克林區一棟老舊的廉價公寓樓下方的地下室,那棟公寓樓緊挨着一座高架地鐵橋,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列車就會轟隆隆地從公寓樓旁駛過。
晚上十一點,布魯克林區,諾斯特蘭大道上,來自于異世界的古老神祇站在路邊,陷入了沉思。
這具身體的腹腔中正響起一陣又一陣悶雷似的轟鳴聲,根據原主的記憶,這具身體餓了。
換算一下,涅墨西斯餓了。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古怪了,不亞于祂在Reality這團液體上感覺到的親近感。
不過,很快有新的古怪感覺壓過了身體的饑餓感,那就是祂目前身體的口腔正在不斷分泌出液體來,控制都控制不住,這讓涅墨西斯十分不悅。
祂居然想吃路邊攤車售賣的炸雞漢堡?祂明明在嗅到炸雞漢堡的香氣後就下意識分析出那一團東西裡蘊含着多少能夠危害現在這具脆弱身體的物質。換做涅墨西斯原本的神體也就罷了,吃什麼都不妨礙,但這具身體那麼脆弱,一個沒注意,不小心毒死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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