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人群一陣騷動,宮野志保這才把視線從手中的木牌上移開。她擡頭看向神社方向,台階上緩步走出一個矮小瘦弱的老年女子,據宮野志保目測身高隻有一米二左右,她臉上擦着厚厚的練白粉,手裡拿着比她的身高還要長上許多的未點燃的火把。
人群頓時發出了歡呼:“長壽婆,是長壽婆诶!”
伏特加也努力伸長脖子去看。“這就是傳說中活了三百歲的長壽婆?”
長壽婆慘白的臉上反射着火盆搖曳的火光,神情肅穆,鄭重的把手中火把可燃的頭部放在火盆上方,點燃了它,接着高高舉過頭頂。
熊熊燃燒着的火把點燃了窗棂上的窗戶紙,火焰蔓延開來,在人群的驚呼聲中組成了幾個數字。
“13、42、98……”伏特加跟着把數字念了出來。“等等,42,我看見蘇玳那家夥給你的号碼牌上好像就是……”
身材矮小的長壽婆在一旁的水桶中按滅了火把,然後立馬有神社的工作人員上去撲滅了窗棂上的火。長壽婆退場,接着從神社裡走出來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巫女,她向遊客們宣布道:“請大家注意,我們将在一個小時之後正式頒發儒艮之箭,請大家到人魚瀑布集合。”
人群在她話音落後逐漸散去,伏特加在原地東張西望,并沒有他想看到的身影。“奇怪,大哥怎麼還沒來?”
他低頭看向還在原地沉思的宮野志保,重點是看她手裡的号碼牌。“那要不我們還是先去人魚瀑布?先去把蘇玳的儒艮之箭領了……”
怎麼到最後你才像那個來度假的人啊?被打斷思緒的宮野志保擡頭,遞過去一個有些鄙夷的眼神,幸虧由于天黑,伏特加沒看見。
她重新看向長壽婆離場的方向,用清冷的聲音說出了自己的推測:“這個長壽婆大概率是假的。”
伏特加疑惑。“為什麼這麼說?”
“你知道侏儒症嗎?一般而言,兒童身高為正常兒童的30%,或是成年人身高在一米二以下,就可以歸為侏儒症。這種病的病因有許多,比如腦垂體分泌生長激素不足而導緻的垂體性侏儒症,比如由于基因遺傳導緻的家族性矮小症。
“這些患者如果能在成長期間得到積極的治療,壽命基本可以和正常人無異。但是如果沒有人為幹涉,大多數因基因、病理性原因所緻的侏儒症,一般壽命會遠短于正常人。換言之,長壽的情況就算出現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人身上。”
“但是……”
“不僅如此,你不覺得這個人的頭身比有點問題嗎?即使是侏儒症患者,她的頭相較于身子而言也太大了。”
伏特加沉默,一時半會兒想不出理由反駁她。
“不過如果你們想要進一步驗證的話,我也不會攔着就是了。”宮野志保擡頭,看着伏特加說道:“那現在就按你說的辦吧,去人魚瀑布。”
……
秋原這邊,他終于從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狀态中緩解過來,從口袋裡拿了張紙巾一邊擦拭眼淚,一邊啞着嗓子對琴酒說:“琴酒……咳咳咳,你怎麼在這……你又跟蹤我?”
什麼叫“又”?琴酒沒有糾結他的用詞,不動聲色的挪遠了點,“我以為你剛剛已經發現我在跟着你了。你現在又是在搞什麼名堂?”
合着剛才在路上害我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并掉SAN的人是你啊?秋原咬牙切齒地回答道:“你不是看見了嗎,我在度假啊,荒野求生,愛探險的朵……蘇玳,大X趕海。”他手搭涼棚做眺望狀。“好了朋友們,咱們今天的趕海就到這裡吧,潮水也開始漲上來了。喜歡趕海的朋友們記得關注我……”
琴酒顯然沒有get到他的梗,他表情冷漠地看着蘇玳表演。“别裝瘋賣傻了。你身後的海蝕洞裡有什麼?”
“有八百個彪形大漢在跳脫衣舞。總之别看,會造成嚴重的精神污染的!”秋原擺出一副牙酸的表情,伸手就想拉着琴酒遠離這個地方。
然後他就聽見槍械上膛的聲音。
他身後傳來琴酒一貫的陰沉冷淡的嗓音。“我真不明白,那位到底……”他沒把後面的話說完,聲音便被淹沒在潮枯潮湧聲中。
那位?哪位?秋原精神一振,感覺這就是最近琴酒态度出現轉變的原因。但目前的重點顯然不是這個,要是琴酒因為被海嗣的精神污染侵蝕了神志,那他的工作量就要大很多,不僅要對付成群結隊的海嗣,還要應對柯南世界的戰力天花闆之一,還是陷入瘋狂的那種。而且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要是琴酒變成了海嗣……
秋原倒吸了一口涼氣,替工藤新一覺得這仗沒法打了。
于是他長歎一聲。“琴酒,信我一次,就這一次。這裡面的東西不能看啊!我舉雙手雙腳對天發誓裡面的東西絕對不會影響到組織利益,你要是看了咱們倆可能都要交代在這裡了!”
然後他就聽見身後的人陷入沉默。秋原以為琴酒正認認真真評估自己的話,于是扭過頭準備進行進一步的勸說。
結果他就發現在自己背對洞口的短短一分鐘内,暗綠色的溟痕已經從洞口蔓延出來,而一隻體色藍中泛紅的海嗣正慢悠悠地從洞口爬了出來。
這隻海嗣外形看上去像是一朵花瓣為白色的巨型菊花,花瓣為魚骨狀,花萼呈現螳螂前肢般的形态,俨然正是在泰拉被稱為“缽海收割者”的危險存在。這種海嗣能發出尖銳的聲響,對周圍生物造成精神攻擊。當它儲存營養的行為被打斷時會立刻對身邊的威脅進行回擊,直到感受不到任何其他物種的生命現象為止。現在這隻顔色藍中泛紅,正是對方幾乎已經吃飽了的标志,這意味着它能造成的精神損傷更嚴重。但是如果不打擾它,它基本無害。
然而琴酒此時的槍口正指着它。
秋原兩眼一黑。“槍下留人!現在還不能開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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