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有話想說。
安裝攝像頭和竊聽器,并且在電腦上植入木馬這樣專業性較強的工作,其實在FBI内部也是有着明确分工的,并不會都交給他去親力親為。這些事情通統都是卡邁爾帶頭指揮、配合其他的FIB技術人員開展的,所以對于蘇玳家洗手間也被安裝了竊聽器一事,他也實屬毫不知情。
承認這是自己裝的倒沒什麼,據他所知組織成員并非上下一心,組織需要的也不是什麼純良之人,表明出應有的謹慎和野心甚至可能有助于自己順利通過考核。
不過令赤井秀一感到不解的是,為何蘇玳能察覺到這一點。分明剛才從他進入屋子開始的全程之中,始終都未曾踏足過洗手間半步。
FBI在進行監控裝置的安裝工作時,都會帶着便攜式金屬探測儀,因此他可以肯定蘇玳本人并未在自家住宅内設置任何類似的設備。
那麼,對方又是憑借何種途徑察覺的?還是說他說出這句話從頭到尾就隻是對他的試探?
這樣思考着,赤井秀一使用在蘇玳家翻出來的十字螺絲刀,拆掉了裝在洗手池下方的竊聽器。
随手扔掉拆下來的竊聽器,赤井秀一慢慢悠悠地踱回到了客廳。他随手整理了一下餐桌,将所有茶具認真地清洗幹淨後,再整整齊齊地放回原來所在的位置。
在今天下午他和其他FBI探員們進入這間公寓之後,他們發現這間屋子的生活氣息幾近于無,簡直就像是一個僞裝成住處的不甚高明的安全屋。屋裡稱得上是家電的隻有一個熱水壺,甚至連冰箱都沒有,櫥櫃裡面更是連一粒存貨都找不到,就連茶葉還是他在家裡等着對方回來的時候特意去超市購買回來的。
嗯,雖然去超市的主要目的是為給自己添置生活用品就是了。
明明兩天前剛和宮野明美一起買過一套了……真是恍若隔世。
他放下手中的茶具,擦幹雙手之後,一路朝着房間内唯一的卧室走去。
卧室裡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便是冷冰冰的電腦屏幕,而電腦的主人正面無表情地回頭看向自己,屏幕的微光照亮了他的臉頰,一雙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來什麼情緒。
——讓赤井秀一無端聯想起了日本怪談中的貞子。
“關于竊聽器,我可以解釋……”赤井秀一移開視線,打算把早就已經在心底想好的說辭陳述給對方。
然而,秋原卻打斷了他。“我對此并不感興趣,但是既然你有閑錢裝竊聽器,明天去給我換台電腦來。”
赤井秀一微微一愣,随後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
秋原和光已經重新轉回身去敲起了鍵盤。“換一台沒監聽、沒病毒的。啧,有什麼問題當面問我,要是因為你的緣故洩露了我和導師正在研究的課題的核心數據我連延畢都不用考慮了,直接快進到退學……”
“……好的,我明白了。”
赤井秀一将目光投向秋原和光的電腦屏幕,隻見對方似乎正在與一份文檔文件展開艱苦對戰。
“……這是什麼?”赤井秀一收回視線,側頭看向對方苦大仇深的臉。
“我以為狙擊手的視力都會很不錯。難道那個二号字的大标題‘任務彙報’這麼難以理解嗎?”秋原和光頭也沒回。“頁邊距上3.7厘米、下3.3厘米,左2.8厘米、右2.6厘米,标題二号,正文三号,字體‘TimesNewRoman’……”
他狠狠敲擊着鍵盤。“好好看,好好學,這是我從你的一位同為狙擊手的前輩那裡要來的模闆,假如你通過了考核之後你也得寫。有時候你會發現完成任務要比寫報告容易的多,這該死的企業文化糟粕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
“我猜那位狙擊手前輩的代号是蘇格蘭威士忌。”
“咦,你怎麼知道的?”
“你抄的時候忘改了。”赤井秀一俯過身子,用手指點了點屏幕上的“蘇格蘭威士忌”。
秋原和光迅速移動光标,修改後裝作無事發生。
“你進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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