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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說不好，畢竟人都死了，他即便想起來也沒有任何作用了。”陳慕安倒是知道楊依擔心的是什麼。

☆、記起來了

從葉宅出來，葉肖并不想回去，開着車在市裡轉。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座繁華的城市裡缺了些什麼，那種感覺讓他心慌，讓他頭疼，讓他連呼吸都難受。

路過的一輛輛開得飛快的車，他總覺得車裡應該坐的是某個人，這個人的輪廓在他腦海裡一遍一遍的描繪，可他就是想不到是誰。

不知不覺地車在一所學校街口慢了速度，看着來來往往的學生，他總覺得應該有個人要從學校裡出來，一臉笑容地走向他……那個畫面很清晰，除了畫面裡的那個人。

皇城裡依舊燈火輝煌，葉肖走進去，看着熱鬧的人群，舞池裡扭動的男女，好像也有什麼重疊了一樣。這裡也應該有一個閃耀的，抓住所有人目光的一個人。

可這個人究竟是誰？他真的想不起來。

已經是午夜了，葉肖的心裡久久不能平複，他現在很疑惑，為什麼這麼重要一個人，在某個時間段，他的腦海裡是真的沒有任何存在的，為什麼？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之前發生了什麼？

頭痛欲裂的葉肖手扶着方向盤，可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隻能開到哪兒是哪兒，他看到了遠處的襄山。

看着山下城市的燈火，腦子裡愈發疼，就是這裡。他的腦子裡不斷地閃過一幕又一幕畫面，車，球衣，吻……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啊？

藍灣、學校、酒吧、襄山……都是同樣的那個人，可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讓自己如此難忘？如此痛苦不堪？又為什麼之前沒一點兒記憶？

葉肖雙手抓着自己的頭，頭痛欲裂使他控制不住自己。

“阿黎……“突然沖出口的兩個字，像是沖破了某種封印一樣，讓他像一團亂麻一樣的腦子瞬間清亮。那些她走過的路，去過的地方，吃過的東西，做過的事，一幕幕碎片般的記憶逐漸合攏，形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阿黎……”望着遠處燈火通明的襄城，他再次喚出了這個名字，轉身向一旁看去，可當初那個穿着秋衣笑着看向他的人已經不在了。

他想起來了，那個人是沈黎，是陪了他三年，一無所有的沈黎。是那個知道他什麼都沒有，想要用自己的全部去溫暖他的那個沈黎，是那個從在他身邊開始就不斷受傷痛苦的沈黎……

如果一開始他是頭疼，那現在他就是心疼，那種被刀淩遲一般的疼在他的心頭一陣比一陣疼，疼得他根本就呼吸不上來。他不知道為什麼沈黎現在不在他身邊，他明明記得兩個人經曆那麼多之後，沈黎已經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愛他護他，怎麼現在的結果和之前本應該有的結果完全不同？

可現在他就記得他出車禍以前的事，之後的事全都是模模糊糊的碎片完全拼接不到一起。而且，沈黎呢？在他出事之後去哪兒了？這些問題讓他不得不想要立刻查明。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找誰，顧冉？楊依？還是陸琛？但是有一個人他覺得他必須得去問。

☆、如何原諒

自從記憶一點點恢複，葉肖就開始調查這件事的始終，他始終想不透出了車禍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讓他忘記了一切。

“你應該有辦法讓我記起來一切吧？”從葉肖決定金盆洗手的那一刻，他已經有幾年沒有碰過槍了，可是現在有太多事需要他馬上理清，所以他找到了這個一直給他做理療的陳醫師。

“葉先生……”陳慕安哪兒見過這陣勢，當時腿就軟了，他可沒想到葉肖竟然直接提槍來見他。隻是一想到這件事曝光之後的後果，陳慕安還是想着這件事能再緩和緩和，“您的記憶會受到損傷這是因為之前的車禍，還有……”扣動扳機的聲音，讓陳慕安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為什麼覺得你能騙我？”葉肖眼神真的很冷，比抵在頭頂的槍還要危險。

陳慕安也知道想騙葉肖不可能，顫巍巍地開口：“我我……也不确定能不能……”

“做不到你就跟我一起見閻王！”面無表情的葉肖說着狠戾的話，仿佛就是閻王一般。

葉肖像是做了一場夢，夢裡是一場一場混亂的場景，是沈黎一場一場的崩潰絕望。

陳慕安也沒想到消除一個人的記憶那麼難，而恢複記憶居然這麼快。所以，葉肖記起了一切，記起了沈黎在他這裡受到的一切屈辱和痛苦，記起了他是如何一步一步将沈黎逼開，記起了沈黎一步一步退出自己的世界……

他無法相信對沈黎的那些話那些事是自己做的，他仿佛還能看到沈黎一次一次絕望地求他不要離開，隻是一切都改變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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