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蘭當然是要陪在你身邊照顧你。”張芮堅決反對道:“當初你哥哥代天巡狩的時候,若不是你嫂子得管着這一大家子,我都想讓她随着往,咱家裡這麼多人呢,哪裡就差佳蘭一個照顧?”“可孫兒實在是心裡難安……”張芮想了想,道:“不如就讓芙兒留在府裡,她也不小了,讓你母親帶在身邊在京城找個婆家,随着你在外面一時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家。”賈琏感到有道理,回往之後便與妻子商量,然後把大女兒賈芙留在了榮國府,隻是請求必定要住進西院兒往陪着祖母,張芮知道孫子的心意,便沒有拒盡。張芮這院子裡忽然多了個曾孫女,她這點兒弊病就躲不住了,賈赦張氏他們緊張的跟什麼似的,從那天起她這院子裡就沒消停過,大多數時候賈赦張氏王氏閑着的時候都在她這,有事兒的時候或是他們或是小輩兒們,總有一個在她的院子裡。這對她來說就是甜蜜的累贅,可現在她說話沒有威嚴了,就是拒盡也不管用。後來連賈敏她們也都知道了,賈敏和林黛玉算是情緒比較充分的,到她這兒就是一通哭,黛玉這懷着身孕呢,竟然也讓她随着抹眼淚,張芮就劈頭蓋臉的把賈敏訓了一頓:“你這當娘的真是一點兒數都沒有,我這麼大歲數有弊病不是正常的?又不是要逝世了,你還讓黛玉随着一起擔心做什麼?!”賈敏和林黛玉也是一時情急,這時候忽然見老太太中氣還挺足的,立即便收了些情緒,黛玉邊止不住抽泣邊幫母親說話:“黛玉也不想被瞞着,您也别怪母親了~”說完又眼淚汪汪的看着祖母,問道:“您真的沒事兒嗎?”張芮心疼的把她抱在懷裡,握着孩子的手安撫道:“别哭哈,沒那麼嚴重,祖母活這麼大歲數可滿足了,這不還努力活更久呢嗎?”母女兩個實在也就是聽說,這時候也看不出老太太身子有什麼問題,臉色看着也挺好,心裡就放心不少。不過人總是怕說起生逝世的事,張芮若不是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逝世亡,大概也不會這麼坦然,可她面對孩子們能做的也隻是盡量陽光一些的面對自己的病痛而已,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撫平一些傷痛。賈瑚也沒說具體是代皇上巡狩什麼,但是某一天,忽然就聽賈赦過來說:“娘,甄應嘉被革職,甄家也被聖高低旨抄家了,外面都在傳是瑚兒做的……”張芮一聽,有些擔心道:“那些勳貴是不是說瑚兒什麼不好的話了?”“是有些說瑚兒不念舊情的,不過兒子聽到的時候都罵回往了!”賈赦當時一聽到那些人的話立即就說了,甄家若是沒有問題,賈瑚也不可能奉命抄家查辦,可正由于是賈瑚奉旨行事,甄家人反倒還能有些優待,好歹不會被人落井下石!當時那些人就不說話了。而張芮聽了賈赦的話,這才放心些,隻要不對賈瑚有什麼影響便好。沒過幾天,王氏又來了,悄沒聲兒的說:“母親,聽說甄家擡了些東西送給相熟的老親家盼看幫着保存,薛家也送往了,但是蟠兒媳婦拒盡了。”“又沒有别人,你這警惕翼翼的給誰看呢?”張芮無語,王氏都這麼大歲數了,眼看着孫子都要成親了,怎麼還一點兒譜沒有呢?王氏有些為難的輕咳一聲,“兒媳這不是在外面跟人閑聊的時候習慣了嗎?”是八卦專用音量吧?張芮又不是沒有過這時候,隻不過她那時候多數是傾聽比較多而已。“甄家就那麼光明正大的送東西?”“那倒沒有。”王氏搖搖頭,“是收到東西的人家太高調了,一點兒暗躲的意思都沒有,所以就都知道了。”張芮點頭,說:“那你在外面聽聽就好了,别随着摻和,甄家的罪名也不是能一下子打逝世的,若是惹來什麼麻煩反倒不好。”“兒媳知道了。”王氏本來也沒想往摻和,不過現在婆婆說什麼都是對的,所以她也不反駁,應得爽直。等到甄家被押解進京之後,寶玉從公主府回來,到了祖母這裡一坐就是大半天,神情遲疑卻不說話,張芮就問他:“你到底有什麼事兒?能不能别這幅樣子看的人難受?”“祖母,孫兒知道孫兒頭腦不夠用……”“沒有,寶玉挺聰慧的啊,隻是不愛好的東西便不願意委曲自己而已。”張芮說得是實話,假如說賈家誰過得最随心,那确定是寶玉了,寶玉跟他娘不願意說,但是跟她經常會說些心裡話,之所以愛好公主府,是由于公主固然身份高,但是對他的異想天開并未幾加幹涉,甚至還隐隐的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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