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
雲深不知處,隻聞其聲悠悠傳來。枝頭花落,尚輸橫起“常赢”吹響了《上元夜》。玉漏銀壺且莫催,鐵關金鎖徹明開。
尚關閉上眼睛細細聽着,浮現出一幅盛世安樂的畫卷,元宵夜解除了宵禁,鐘鼓樓傳來報更聲,人們載歌載舞到天亮,隻嫌歡娛苦日短啊。
他念叨出下句,“誰家見月能閑坐?何處聞燈不看來?”
一曲終了,還不等尚輸收回竹笛,他又緩緩睜眼笑道,“不錯,聽得我想暢享天地去了,可是,我又沒馬匹......”
“上。”
白頭翁将這一幕盡收眼底,一隻青毛大狐馱一白衣老者,躍與山林間,忽隐忽現。老者身子前後晃蕩,時而高舉雙臂歌哉:“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大狐扭頭去看他,不料前腳一踏空,當下一人一狐雙雙摔地,灰頭土臉,狼狽之極。
白頭翁哂笑一聲,撲翅欲飛。
“小輸,為師要吃燒鳥。”他哀怨的望了眼白頭翁的方向,頓時,白頭翁被石子擊下撲騰不起。
“來。”
尚輸生火燒起無辜的鳥,動作娴熟的反轉木枝,卻忽略不了一直一旁饞得直流口水的尚關,他頭疼道,“山長,你這麼使勁瞧着它也熟不了,倒不如幫我......”
“你做你的,我忙得很,不看。”尚關咽下口水艱難轉過頭,拿起小樹枝搗鼓起沙面。
“山長,你在做什麼?”周圍安靜下來,尚輸又不習慣了,他轉頭去看尚關。
“瞧,我在畫這個世界。”尚關丢了小棍,側身笑了起來,“山巒重疊,雲朵層層,有光塵舍,有枇杷樹,這兩個,是尚關和尚輸。”
尚輸沒接話,順手拔了根翎羽也在地上寫寫畫畫。
“小輸畫什麼?”尚關拍拍塵起身。
“青丘國。”尚輸目不相視地認真作畫,“這裡有無數狐子。有狐女,輔國祈禱。有長老,澤及萬世。有大護法護國,有少司命掌事,所有狐子生來都有自己的使命,每一隻都在保境息民。我們一族一氏,同宗同脈,一代四輩,妖族信奉女娲娘娘,狐妖守仙草,修天道。五十歲為婦人,百歲為美女,千歲即有天通,為天狐。這就是我世代生活的地方。”
“你還是第一次說起青丘。”尚關看着密密麻麻的狐狸疑問三千,“小輸,治國的狐族族長呢?功成名就好像提過上任的青丘族長跑了?”
“沒什麼好說的,青丘和人間是兩個世界,人有很多東西都看不見,見條龍都大驚小怪的,諾,你旁邊坐着的就是土地公,行了行了,你回去睡吧,我們小點聲。”尚輸聳聳肩,對着空氣招招手。
尚關整個身子瞬間就僵硬了,他顫抖着聲音,“我,我都活到這歲數了,你才告訴我啊?”
“咳,天天都能見到的東西不足挂齒。”尚關細數起衆多不堪回首的往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尚輸心虛的轉移話題,“我們家啊,九百年才選一任族長,還有一樣寶物,叫做‘□□劍’,曆屆族長就是由它挑選出來的,但上任被選中的族長突然消失,□□劍從此也一直不知所蹤,所以青丘族長之位就空了一屆,等我這一輩回去之後就開始選新族長了,小王我是四輩裡最高的日字輩,而日字輩裡我又是最強的一隻狐子,這次的族長之位,舍我其誰呀。”他有資本驕傲,所有九尾狐都是這麼認為的。
“小輸可是我的入室弟子,為師最愛的大弟子又能差到哪去呢?”尚關聽了好不得意,自豪地看着一臉平靜,實話實說的尚輸。
尚輸大笑,“山長為老不尊,明明是誇我,還把自己帶上。”
尚關幹脆老不正經到底,戲谑到說,“那小輸為何不是美女啊?”
“我生而男兒郎,貌比女兒美。”尚輸閉上眼睛道,“九尾狐苦心修煉無非就是為了成仙,成人或成靈。為神,要逆尾,九條尾巴一條一條親手拔掉,若道行不深,沒了尾巴又喪了命。為人,需吃七竅玲珑心,談何容易?可能嘗盡百人都試不出一顆真心。這種歪門邪道的就是靠一副皮囊蠱惑人心,正道的狐妖都不會幹這種蠢事。如此自甘堕落,無情無義,還犯了殺生之戒,不被同門和天道容忍,隻能躲在人間煉獄半人半妖。而為靈,就是不當神,不成人,渡了雷劫後一直做狐靈,修身養性,治國治家。我啊,等當完族長後就飛升成仙,跟各路神仙平起平坐,人間還會修宙宇,焚淨香,上貢品來祭拜本仙,多好!”
“可是,逆尾多疼啊,還有雷劫,好危險。”尚關心痛,但這次大選将至,勸說的話在嘴邊無從出口。
“井鼃不可以語于海者,拘于虛也;夏蟲不可以語于冰者,笃于時也;曲士不可以語于道者,束于教也。”尚輸轉過頭讪笑,撕下最嫩的肉撒上鹽粒遞給他,“若不能成仙,我修煉多年又是為了什麼?死在得道路上也是死得其所,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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