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對于齊凱言的那個媽向來是不太願意提及的。
——那個女人死時不太光彩,生前又是齊凱言的拖累。
那是一個秋末的傍晚,齊凱言在外地比完競賽回來,打開家門的時候,那女人的身子已經在小平房裡開始發臭了。
女人小臂上綁着止血帶的位置漚爛出了一圈黃液,順着青黃的胳膊淌到地上,與一地散落的黃白粉末糊成了稀稀懶懶的一灘。
這無疑是一個對于十幾歲的孩子而言過于慘烈的情狀。
但又似乎對于她這種——小小年紀生下孩子,不事生産靠着出賣肉體過活,又過早沾染毒瘾的女人來說,是極為常見的結局。
但即使如此,在她貧乏而困苦的人生之中,她仍然是竭盡所能的減少着自己帶給齊凱言的負擔。
雖然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當年那個十幾歲的孩子最大的負擔了。
故而郁容對于這個女人無論是她生前死後都并不太待見。
不過這一次,郁容可能是存了一些補償的意思,提出了要與齊凱言一道去城外的墓地掃墓。
——說是城外的墓地,但實際上是齊母這種人毫無可能葬進去的天價墓園。
申城到了秋季的末尾,雨水就不太多了,可偏偏今天溫度驟降了不說,這雨也來得又綿又急。
雖說在這兒的墓碑都有專人細心打理。一應貢品更是更換勤快,但是齊母墓前莫名放着的那一束黃白貢菊也顯得有些紮眼了。
是拿紫紅色塑料玻璃紙包裝的,裡頭的花瓣亦是缺水而泛黃卷曲,是在這地方輕易見不到的廉價貨色。
齊凱言今日穿了一身灰白,郁容不想他碰髒衣服,搶先一步彎腰撿了起來,他裡外翻看了一下,花孤零零一束。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有人放錯了吧?”郁容拿着花左右翻看了一下。
齊凱言伸手想要拿過,卻在瞥見大理石台上的一抹閃爍時停住了手。他伸手将那東西撿了起來。
——是一條斑駁發舊的金色細鍊。
郁容也放下花,側首去看,那鍊子細得有些吝啬,光澤暗淡,像是用了多年的舊物,搭扣處有一塊缺口,想必這就是它被遺留在這裡的緣故。
“一會兒放去管理處吧,估計是錯放這花的弄丢的。”郁容漫不經心地說道。
但齊凱言并沒有如他預料的一般應聲,他隻是舉着那根鍊子怔愣地看着,半晌嗓音幹澀,相識艱難至極地擠出了一句,“不……不是放錯了。”
他的呼吸随着吐字陡然急促了起來,連那張素來冷淡白皙的面龐上都随着顫抖的話語攀上紅痕,他一把捏住郁容的手腕,急促道:“不是的!不是的!”他嗫嚅着,眼淚唰得就淌了下來。
齊凱言極少有情緒如此激蕩的時刻,郁容下意識地就用力把他攬入懷中,手在懷裡人的脊背上用力安撫,“言言,言言!我在,我在這裡,你慢慢說。”
齊凱言順着他的力道,伏在郁容的頸窩裡,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在熟悉的香氣和體溫下方才勉強止住洶湧的淚意。
他喘了口氣仰起頭,那雙涼浸浸的眼珠子籠在了一汪淚裡,他死死捏着那條鍊子,舉到郁容的面前,“你記得嗎,郁容,你看看這個!”
郁容盯着那條破爛金鍊看了半天,也沒認出來這究竟有什麼特别的,做工粗陋,怎麼看也不是什麼值得記住的稀有貨色。
齊凱言吸了吸鼻子,食指一寸寸地撫摸過金鍊的紋理,語音顫抖“媽媽……媽媽當年手上帶着一條一摸一樣的……”
郁容聽他提到齊母當年,心裡一個咯噔,但仍舊面色不改地接過,正反翻看了兩眼,“可是當年留下的那些東西……”
他看了眼身側的墓碑,“都應該一起收在這裡面了吧,不是言言你親手收拾的嗎?”
“是啊……是啊……”齊凱言喃喃兩聲,“那這個……這個是哪裡來的呢……”
氣氛凝滞間,“小……兩位小夥子……這個鍊子,能還給我嗎,你手上的鍊子是阿姨剛剛掉的。”
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有些瑟縮地走了過來開口道。
“不好意……”齊凱言未盡的話語随着他徹底看清楚那女人的臉而徹徹底底地哽在了喉嚨裡,就連他身側上了年歲之後素來遇事八風不動的郁容都有一瞬微微變色。
“這是你的?”齊凱言驚問。
許是因為郁容和齊凱言兩人穿着一打眼就透着非富即貴,那婦人說話間顯然有些瑟縮,“這東西……倒是不值幾個錢的……我沒必要扯慌的……”
郁容聽她如此說話,并未開腔隻是雙眸微眯,心裡已然打量了一個來回。
“不不不,阿姨我不是這個意思……”齊凱言慌忙解釋,“隻是我母親有一個一摸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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