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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沒有說話，徑直走進來，她瞥了一眼屋子，隻是一眼，她便不再看了。屋裡的布局和她離開的時一模一樣。他留着這套房子又是什麼意思？顧念暗暗掐了掐掌心，宋懷承多的是房子，這套處理不處理都沒有區别。走進客廳沒有看到盼盼的身影，&ldo;盼盼睡在哪間房間？&rdo;&ldo;卧室。&rdo;宋懷承啞聲回道。顧念沒有多留一刻，直接往卧室走去，卧室的門虛掩着，當她推開的刹那，那幅熟悉的婚紗照落盡她的眼簾。她的表情瞬間由清冷變得憤恨起來，臉色糾結，她克制着自己不去看那幅照片，雙腿像灌了鉛一般，走到盼盼身旁。盼盼睡得深沉，濃密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般輕輕顫動，根本不知道媽媽過來了&ldo;盼盼，媽媽來了，起床了。&rdo;盼盼依舊陷在夢鄉裡，發出均勻的呼吸。&ldo;盼盼，醒醒‐‐&rdo;顧念喊着，沒辦法隻好抱起了盼盼。&ldo;你的手不能承受重力。就讓她多睡一會。等她醒了我送你們回去。&rdo;宋懷承眼眸溫潤。顧念擡眼淩厲地掃了他一眼，&ldo;你會那麼好心？你不和我搶盼盼的撫養權了？&rdo;她嘲諷地說着。宋懷承的臉一白。&ldo;你千方百計地弄了這一出，不就是要撫養權嗎？有意思嗎？&rdo;&ldo;你以為那是我弄得？&rdo;他的氣息繃住。&ldo;不然呢？&rdo;顧念冷言，&ldo;隻是我不明白，你何必讓人以私生女的身份描述盼盼呢，對你有什麼好處？&rdo;宋懷承面色冷酷，&ldo;我想要盼盼的撫養權輕而易舉，根本不需要這麼做。&rdo;&ldo;誰知道呢。四年前你對顧家窮追不舍，不然也不會有小混混常常來找我們麻煩。&rdo;&ldo;你說什麼？！&rdo;宋懷承緊握着她的手，面色鐵青，&ldo;什麼小混混？&rdo;顧念凄然一笑，&ldo;您是貴人多忘事，既然忘了，何必再問我。&rdo;盼盼不舒服地動了動，顧念有些承受不住，隻得将她放在床上。房間幹幹淨淨的，床頭還擺着她置辦的小物件。宋懷承站在她的身後，&ldo;你說清楚！&rdo;顧念抿着嘴角不再多說一句。這時候他的手機響起來，宋懷承出了卧室。助理送來了衣服。&ldo;宋總，您看看這衣服合适不？不行我再去買。&rdo;宋懷承點點頭，&ldo;你回去忙吧。&rdo;顧念哪裡會如了宋懷承的願，她叫醒盼盼。盼盼睡得香，醒來時一臉的惱怒，眼睛半睜不睜，起床氣可重了。顧念歎了一口氣，不得不說，這樣子真是像足了宋懷承。&ldo;睡得和小豬一樣，走吧，我們回家。&rdo;盼盼在床上滾來滾去，最後滾到顧念懷裡，小臉在她胸口蹭了蹭，手也不自覺地順着她的扣子間的縫隙探進去，摸來摸去，小臉終于有些滿足。她不會說話，可是做起喜歡的事可是一點不含糊。&ldo;羞不羞？&rdo;顧念抽出她的小手，&ldo;回家了。&rdo;盼盼嘟起嘴，伸手指了指牆上，&ldo;媽媽，那是你。&rdo;顧年再看一眼那幅照片，登時心中燃氣一團火焰。積壓四年的怒火完完全全地爆發出來。她猛地一把拿下相框，面色有些瘋狂，快速地拿下照片。手上的動作沒有一點猶豫，從上而下，&ldo;絲&rdo;一下，幹脆的撕開。就這樣，照片慢慢變成了小紙片落在深色的地闆上。顧念的嘴角劃出一抹冷笑。盼盼不解地看着他，閃着那雙大眼。而外面，宋懷承選了一件粉色的長袖連衣裙，還有打底褲，他想盼盼應該會喜歡的。可當他走近房間，時間就像靜止了一般。那幅婚紗照已經不複存在，牆面空落落的，那一處突兀的白，隻剩下滿地的碎紙片。宋懷承的拳頭握得越來越緊，眉心也擰起來。顧念緩緩轉過身對上他的眼，眼裡滿是不屑。看到他的失落，她竟有着報複的暢快感。宋懷承抿抿嘴角，&ldo;盼盼，過來，試試新衣服。&rdo;盼盼的眼睛在兩人身上掃了掃，最終走到顧念身旁，比劃着，&ldo;媽媽，我們回家。&rdo;顧念眯了眯眼，&ldo;好。&rdo;母女倆從宋懷承的身邊走過。顧念突然停下腳步。宋懷承的眸子突然閃過一道期許。&ldo;沒用的。你用做這些事，再美的衣服，再精緻的食物，都抵不過這些年，她受的那些苦，也抵不過你當初不要她的絕情。&rdo;宋懷承啞口無言，顧念的話就如一把刀深深地刺着他的心尖。他伸出手想要拉住盼盼，&ldo;她也是我的女兒。&rdo;聲音沉悶，已然沒有了不久前的狠絕。宋懷承變了，真的變了。&ldo;盼盼是你的女兒沒用錯，可是那又怎麼樣？你覺得她知道她的父親當初都容不下她的出生會怎麼樣？&rdo;宋懷承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ldo;現在‐‐不一樣了，宋小顧她确确實實存在了。&rdo;宋小顧，三個字如同一個手榴彈哄的一聲爆炸。顧念臉色瞬間變了，疼痛勒緊了她的五髒六腑，&ldo;你有什麼資格提這三個字？宋懷承，你什麼都不明白？&rdo;顧念突然掃到牆上留下的字眼。她瘋了一般上前用指甲扣着那些字。宋小顧……他不知道她看到這些痕迹是什麼心情，提醒着她的愚蠢，就像被人狠狠地扇了幾個耳光。她一下一下用力的扣着，指甲被磨損。宋懷承一把拉住她的手，&ldo;夠了。&rdo;顧念不管不顧，依舊奮力地扣着，忍無可忍，&ldo;你留着這些做什麼？一遍一遍的提醒我有多蠢嗎？宋懷承，你赢了，你赢了。你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開心？才能償還你父親的命？是不是？&rdo;宋懷承眼圈通紅，眸光混着太多的情緒，&ldo;顧念，不是這樣的。&rdo;他哽咽地呢喃，&ldo;我甯願從來都不認識你，也不想‐‐傷害你。&rdo;這麼多年，他不敢踏足這裡。因為他不敢想對她做的那些事。失去了你，報了仇又怎麼樣？他不快樂，一點都不快樂。他才是真正地輸了，輸了一敗塗地。顧念悲怆地痛哭着，淚水滿臉，眼前一片迷糊。她也恨！宋懷承緊緊地抱着她，&ldo;念念，我放不。&rdo;放不下你，現在放不下盼盼。&ldo;你放不下？可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了。&rdo;情不在，恨已散。盼盼突然哭起來，她舉着拳頭，一下一下地往宋懷承的腿上打去。宋懷承終于松開她。顧盼抱着顧念，孩子的臉上滿是害怕與不安。顧念滑下身子坐在地闆上，顧盼抓着她的手，&ldo;媽媽，不哭。&rdo;她的嘴角緩緩地動着，聲音幹澀。&ldo;媽媽，不哭。&rdo;顧念的哭聲嘩然而止，淚懸在眼角，&ldo;盼盼，你‐‐會說話了？&rdo;她一瞬不瞬地盯着，&ldo;盼盼‐‐&rdo;宋懷承的臉上也滿是驚喜，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ldo;盼盼‐‐&rdo;顧念一把抱住盼盼，将他驅離，&ldo;盼盼，再說一句好不好？&rdo;盼盼抽着氣，&ldo;媽媽，你不要哭，盼盼會保護你的。&rdo;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在那一刻，顧念才明白，再美妙的聲音都抵不過盼盼第一次開口。眼淚抑制不住的滾落下來，&ldo;盼盼，太好了，你終于會說話了。太好了！&rdo;盼盼的臉埋在她的胸口，顧念的臉上又是眼淚又是笑。&ldo;媽媽‐‐&rdo;盼盼小聲的呢喃着。宋懷承半蹲在一旁，目光緊緊地鎖着她們，可是他發現他竟然成了多餘的一個。他苦澀的扯了扯嘴角，還好，盼盼終于會說話了。顧念和盼盼就這麼坐在那兒，兩人說着話，傻裡傻氣的。顧念的聲音沙啞，&ldo;盼盼，媽媽實在太高興了。&rdo;盼盼平複下心情，&ldo;剛剛我好害怕。&rdo;&ldo;是媽媽不好。&rdo;顧念深吸了一口氣，擡眼看着宋懷承，眼裡不複先前的委屈，仿若變了一個人似的。宋懷承那一瞬好像突然什麼在遠離自己。&ldo;媽媽，我們回家。&rdo;盼盼不安的說道。&ldo;好。&rdo;顧念站起來，維持一個姿勢太久，起來時才發現雙腿發麻，似有螞蟻在啃噬。宋懷承伸出扶住她的胳膊，顧盼卻如今一隻受驚的兔子，&ldo;啊啊‐‐&rdo;地叫起來，&ldo;不要碰我我媽媽，不要碰我媽媽。&rdo;宋懷承見她那樣，幹幹地抽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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