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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礙事。你們先回去休息吧。&rdo;陸葉聲擠了一點免洗洗手液。宋懷承接到家裡阿姨打來的電話，面色瞬間沉了下來，整個會議一言不發，下面的人緊張的完全收起來了開小差的心思，連着明晚的年會都不敢再提什麼意見了。黎賀在桌下踢踢他的腳。宋懷承晃了晃神色，&ldo;養老院那塊地如果周氏勢在必得，我們也竟最大的努力，價隻管往上擡。&rdo;經理們愣愣的，這完全不符合宋總的作風啊。大家面面相觑，卻沒有人提出疑問。會議結束後，宋懷承立馬打給方栩栩。方栩栩還在開車，電話響了三遍，她實在忍無可忍，&ldo;你煩不煩？&rdo;&ldo;顧念在你身邊？&rdo;宋懷承問道。&ldo;在。&rdo;方栩栩煩躁地說道，&ldo;我們還有事，你别煩了。&rdo;&ldo;方栩栩，如果顧念有什麼事，我絕不會善擺甘休。&rdo;&ldo;你和我發什麼火？是你前妻不想見你，我有什麼辦法。&rdo;&ldo;你們在哪裡？&rdo;宋懷承怒喝。方栩栩看了一眼顧念，&ldo;馬上去醫院找陸葉聲。&rdo;說完，她扯了耳機。轉頭對一旁的顧念說道，&ldo;是宋懷承，我聽着他挺急的。&rdo;顧念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宋懷承一聽去醫院，臉色驟變。他心裡有個不好的想法，顧念會不會拿下這個孩子，後背突然冒出一陣冷汗，顧不得下午還要和一個合作公司的老總見面，拿着車鑰匙便出了大樓。顧念到了醫院之後，整個人都放松下來。陸葉聲快速地給她檢查了一番，随即給她打了止痛針，又開始挂點滴。顧念睡得迷迷糊糊，鼻息滿是消毒水的味道。門外傳來隐隐約約的争吵聲。&ldo;宋懷承，你不要那麼自私好不好？&rdo;是陸葉聲的聲音。&ldo;我的建議現在給她手術終止妊娠。&rdo;&ldo;陸葉聲你的職責是治病救人，你妄想借着工作讓她留下孩子，這是我的孩子！&rdo;宋懷承抑制着自己的怒意。陸葉聲的胸口氣得發抖，情緒激動，&ldo;宋懷承你以為一個孩子就能挽回你們之間的關系了嗎？她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十月懷胎。&rdo;宋懷承的臉色死氣沉沉的，一把扯住他的衣領，&ldo;那麼就是你的醫術不行，陸葉聲你可以離開這裡。&rdo;方栩栩走出來，&ldo;吵什麼吵！把顧念吵醒了怎麼辦？&rdo;宋懷承緩緩松下手，猛地将他一推，轉身走進病房。陸葉聲被他大力一推，倒退了兩步，方栩栩拉住他，&ldo;随他吧，你沒看到嗎，老天現在讓顧念收拾他了。&rdo;她抿抿嘴角，&ldo;我問你，這個孩子到底能有多少希望。&rdo;陸葉聲的喉嚨像被火燒了一般，灼痛難受，&ldo;百分之五。&rdo;方栩栩暗吸一口涼氣。病房安靜的隻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保濕器噴出白色的水霧，讓宋懷承的目光一陣恍惚。他坐在床沿的凳子上，伸手拉過紮着針頭的手，她的手冷冰冰的。他記得念大學的時候，一到冬天，她就手腳冰涼，無論穿多少都沒有用。那會上課，她都要抱着個熱水袋，澀縮着身子。大三大四的冬天，她為了和他能多一點時間相處，冬天再冷，她都要和他一切上自習。教室沒有空調，他看書時也無暇和她說話，她總會氣呼呼的拉過他的一隻手，&ldo;懷承，你的手怎麼這麼暖？&rdo;&ldo;大概就是男女身體構造不同吧。&rdo;&ldo;以後冬天我将想一直握着你的手取暖。&rdo;他由着她拉着他的手，繼續看書去了。宋懷承眨了眨眼，目光緊緊地盯着她的臉，那如又濃又卷的睫毛上占了一層水霧。他垂着臉，&ldo;孩子會沒事的，念念，你要堅強。你看孩子已經八周了，現在的他就像一個花生一樣。你想想當他出生會是一個多可愛的孩子啊。讓我陪着你一起看着孩子成長好不好？我想聽感受他的胎動，聽見第一次叫爸爸媽媽姐姐。我希望我們一家四口能夠永遠在一起‐‐&rdo;他的眼裡滿是希冀，他知道這些話隻有在她睡着的時候才能說。顧念身體的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她想睜開眼，睫毛顫了顫，卻發現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等她醒過來的時候，一睜眼就對上宋懷承滿是紅血絲的雙眼。&ldo;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我讓醫生過來看看。&rdo;他按了呼叫器。顧念怔怔地看着病房，不一會兒，幾個醫生過來，她在人群中沒有看到陸葉聲得身影，也對宋懷承怎麼會讓他給自己治療呢？抽血量血壓一系列檢查之後，醫生和宋懷承說了什麼，顧念沒有心力去聽。等醫生走了，宋懷承倒了一杯溫水，&ldo;喝點水潤潤喉嚨。&rdo;顧念的目光停在他的手上，很多次，他給她倒水之後，她都會用這種表情看着他，毫無焦距黑暗的讓他彷徨。他不知道他要用多久才能化解她心中的陰影。宋懷承也恨死了自己，當初是怎麼走火入魔了。顧念片刻失神之後緩過來，&ldo;什麼時間了？&rdo;聲音沙啞如同經曆過沙漠一般。&ldo;快八點了。&rdo;宋懷承放下水杯。顧念剛要爬起來，宋懷承立馬過來，&ldo;你别動，醫生說你現在一定要多躺着。&rdo;他拿過枕頭墊在她的身後。顧念想了想，&ldo;盼盼呢？&rdo;&ldo;我讓方栩栩接走了，你現在這個情況也不好照顧她，也隻有方栩栩最放心。&rdo;顧念默了一下，緩緩開口，&ldo;我爸的事，謝謝。&rdo;兩個簡簡單單的字眼卻好像給宋懷承一個重重的巴掌，宋懷承的臉色很不自然，撇過眼去，&ldo;你不用對我說這些。&rdo;他有些難以啟齒。氣氛變得沉默。顧念閉上眼，大鬧渾渾噩噩地轉動着。&ldo;醫生說你是受了涼引起發燒。&rdo;他頓了頓，&ldo;為什麼突然要去墓地？&rdo;顧念猛地睜開眼，對上他的眼，那雙眸子似有千言萬語，&ldo;我一直想去看看你父親，大學時候的，怕你難受就沒有提過。和你在一起後，我想等我們結婚，你會帶着我去見見他的。隻是沒想到我們會出現問題，這多年都沒有機會。&rdo;以前她想告訴宋父，以後她會好好照顧您兒子的。如今，她隻是帶着歉意和負疚去的。&ldo;等你生下孩子，清明的時候我們一家四口去看望他。他在地下有知的話一定會很開心的。&rdo;顧念勾了勾嘴角，突然之間有個疑問，&ldo;宋懷承，關于陸葉聲，你恨過你父親嗎？&rdo;宋懷承紅着眼，&ldo;我知道的太遲了。&rdo;就是恨也恨不起了。那是他從小引以為傲的父親，長大後他才知道他也有不堪的地方，可是他人已經不在了。可以原諒逝去的人，卻無法諒解活着的人。人就是這番的自相矛盾。點滴挂完了，宋懷承将針頭拔下來，動作娴熟又小心翼翼。顧念大腦突然想到當年周好好肺炎住院，宋懷承半夜趕去醫院陪她。&ldo;看來這幾年周好好生病，你的拔針的動作越來越專業了。&rdo;宋懷承身子一僵，&ldo;胡說什麼！&rdo;顧念眯眯眼，一臉的無所謂，她壓着棉花，餘光掃到手腕的上疤痕，淺淺說道，&ldo;不知道公安局有沒有查出來，當年傷我的那個小混混真是為了錢還是受人指使。&rdo;&ldo;你現在安心養胎，那件事交個我去處理。&rdo;宋懷承定定地說道。&ldo;你會怎麼處理？&rdo;顧念挑了挑眉，&ldo;如果我的手真的是有人故意的，你會幫我揪出那個人嗎？你會讓那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嗎？宋懷承，你會嗎？&rdo;她的語氣突然急迫起來。宋懷承深深地看着她，&ldo;給我時間。&rdo;顧念的嘴角劃出一抹詭異的笑容，&ldo;嗯。&rdo;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晚上，宋懷承回去拿換洗衣服，顧念支走護士。她拿出手機，手機屏幕的光在暗色明亮刺目。她快速地上網查出一個電話号碼，打了過去。&ldo;你好，我要投訴你們台的主持人‐‐周好好，嗯，是這樣的，她插足别人家庭，導緻别人家庭破裂，病并且惡意中傷原配。&rdo;顧念冷冽地說道。她捏着手機，沒有多久，再次撥了一個電話出去，&ldo;阮遠東，幫我一件事，你不是認識很多很多媒體嗎？&rdo;她把自己的要求言簡意赅地說了一遍。阮遠東酒意全醒了，&ldo;行，一句話，巴黎的事我也有責任。那就明天見。&rdo;挂了電話，顧念呼了一口氣，她想周好好很快就會找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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