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依舊繃着健壯的肌肉,卻不發抖了,就像遇到陌生人後警覺地要護衛主人的棕色大犬,此時諸多恐懼都被壓在後頭了——這匹小馬一直都是這樣奇特的脾性,除了馬背上的姑娘,誰也不能親近它。
心蘭拍了拍它濕滑得直淌水的皮毛,笑着湊到它擺動的耳邊道:“這位也是花公子哦,是個大好人,還很欣賞你主人我的文筆。”
語罷,言笑晏晏的少女忽而一怔。
花滿樓卻似毫無所覺,唇邊弧度半分未減:“鐵姑娘這樣說,倒讓我有些慚愧了……雨勢不小,快随我進去吧。”
心蘭牽着栗子跟在他身後。
見對方總把傘面往自己這頭傾,另半邊身體都被雨淋到,連忙将傘柄往他那邊推:“花公子,我反正已經濕透了,你就不必給我撐傘啦。”
花滿樓微笑着緩緩道:“既如此……好罷。”
他想了想,竟直接收了傘:“任由身邊的同伴淋雨,在下實不能坦然受之。”
“……”心蘭突然覺得,姓花的公子都是一般的執拗。
便如平時千依百順的花無缺,好說歹說也不許自己斷發。而更加溫和的花滿樓,雖未勉強她不可做什麼,但會陪着她一起。
原來小樓後頭還有一處無人居住的房産,屋内設施一應俱全,且看着幹幹淨淨,像時常有人來打掃,連馬廄裡的幹草看着都挺新鮮。
栗子拿頭蹭了蹭主人的掌心,乖乖地自己走到了馬廄裡,安靜地吃起了草料。
兩人回到前頭的小樓裡,樓内雖無女子的衣物可供換洗,幹淨的汗巾臉帕卻備了很多。
心蘭擰幹了滴水的衣角,一邊擦着頭發一邊贊歎:“之前聽說江南花家最是豪富,此話真假我是不知。不過,瞧這座小樓……江南花家出了個最愛花惜花的花公子,應當是真。”
“我家中地産确實不少,也稱得上豪富,不過若在長江流域單論銀錢,當屬段合肥段老爺家為魁首。”
花滿樓極是謙虛,又遞給她一杯熱姜茶,端的是溫文爾雅:“閑暇無事,侍弄花草也很有趣。”
鐵姑娘抿了一口茶水:“我是沒耐性也沒天賦養花的,它們太嬌貴了,會被我養死的。今天飽了眼福,倒很歡喜。”
屋外是暴雨驚雷,盡管臨時點了燈,屋内也不甚明亮,但這一方平靜天地裡暗香浮動,倒讓人回憶起春季的明媚光景來……
鐵姑娘在主人的盛情邀約下四處看了看,發現不但拐角處放着喜陰潮濕的低矮綠植,連翹起的檐下都挂了幾盆随風微晃的吊蘭。
少不得又狠狠誇了花滿樓一通。
心下亦是傾佩——便是雙目無損的人,也很難将如此多的花卉照顧好的。他當真是個溫厚有耐心的翩翩君子,而非附庸風雅。
“花公子,你一個人在這兒住了多久呀?”她俯身,輕輕戳了戳一盆含羞草,同他閑聊。
“自成都府歸家,已一月有餘。不過家中長輩總不放心,每日都要遣仆人前來。鐵姑娘若不嫌棄,不妨住下,我叫他們打理好客房。”
心蘭猶豫片刻,想着他一人難免孤單,自己跟栗子也有個妥善的落腳之處,便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此來領略江南風物,花公子作為主家,别嫌我聒噪就好。”
“怎會?朋友上門做客,自當倒履相迎。”花滿樓目不能視,卻仿佛看見了眼前的情景。
頓了頓,又含笑道:“你眼前的那一盆,喚作葉下珠,可做草藥之用,煎服後飲用清熱解毒……如果想找含羞草,左側第四便是。”
正不死地戳着葉片的鐵姑娘鬧了個大紅臉,她是真沒瞧出來這兩盆的表面有何不同。
雖知道他看不見,還是揪了揪頭發絲,低頭道:“哦我說這葉子底下怎麼還長着珠子……還以為花公子養得它不怕人了呢。”
花滿樓微微側頭,忍俊不禁。
知她也是想故意逗自己開心,便很給面子地順着她的話講:“姑娘不妨在舍下住下的時日裡多試一試,興許能将葉下珠調養得羞于見人了,也未可知。”
——不管哪個花公子,隻要一本正經地講起玩笑話來,都能将人堵得無話可說。
心蘭自己都笑了起來,卻仰着下巴裝作不服氣道:“倘若我做到了呢?”
“那……”花滿樓沉吟片刻,溫聲道:“在下便尋一株奇花異草,待花盛開時,請姑娘賞觀可好?”
“一言為定。”鐵姑娘拍了拍手。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質疑“蘭蘭把花花的三魂七魄帶走了小半”這句話。統一回複,大半的話,人可能就傻了,但花花不但沒傻,還黑了……其中這章出場了溫家的冷四爺。
至于某位名字溫柔但一點都不溫柔的姑娘麼……就……下次再見面,看你敢不敢繼續自己“無傷大雅”的刁蠻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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