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身邊的少年就低低沉沉地笑了起來,他湊過來讨好地牽她的手,安撫般在她唇角輕輕一碰,聲音無比溫柔:“嗯,怪我。”話是這麼說,但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歉疚,反而愉悅得很。他又湊到她耳邊:“蔓蔓,你别擔心,明天我給你出一份押題的卷子。競賽題我很早就刷完了,大概就是那些套路,肯定八九不離十。”張蔓這才放下心來,算他有點良心。但少年又繼續拉着她,說着欠扁的話:“這樣就能節省下來好多的時間,可以做别的事。”他覺得自己一向會利用時間,追求效率。張蔓反應過來,臉刷得通紅,氣急:“我才不節省時間呢,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為什麼要節省?”她氣了好一會,才想起來,從書包的内口袋翻出來一個明黃色的紙符。“李惟,過完年我媽和徐叔叔要結婚了,徐叔叔的媽媽之前去寺廟求了幾個平安符,給了我媽三個,咱們一人一個!呐,這個給你,放在家裡隐蔽的角落。”昨天聽張慧芳說,原本徐叔叔的媽媽隻準備拿兩個,還是徐叔叔讓她拿三個。張蔓的手心裡放着小巧的平安符,她認認真真地看着少年,彎了彎眼睛:“你一定要放好呀,這個平安符,一定會保佑你一生平安喜樂,再沒有任何痛苦和不幸。”——這也是她,此生最大的願望。少年微怔,鄭重地接過紙符。唯物主義和信仰寄托,有時候并不沖突——西方曆史上,大多傑出的科學家,都有自己的固定信仰。李惟手心裡捏着那塊小小的紙符,心裡某個角落微微發燙。他從前,沒有固定的信仰,但往後有了。就是眼前這個鄭重其事遞給他一個平安符,說能護他一世平安的姑娘。他湊上去,親吻了她的唇角,一觸即分。像是虔誠膜拜的信徒。——此時此刻,完全沉溺在愛裡的兩人絲毫不知道,平安符在守護平安之前,會把所有的矛盾和痛苦,提前激發。而命運,往往會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拐着彎地,猙獰地,試圖回到原地。張蔓從李惟家出來的時候還不到黃昏,她打算回去整理整理做過的題目,再準備一下。外頭風非常大,沒下雨也沒下雪,卻帶着點潮濕的水汽。路旁的廣告牌被大風刮得往一邊倒,脆弱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折倒。她擡頭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緊了緊外套。這才晴了一天,今晚大概又要下暴風雪。公交車開得很快,司機師傅像是要趕在暴風雪來臨之前,下班回家,但他還是沒趕上——還沒到站,天空就開始下起了大雪,沒有任何緩沖的過程。張蔓下了車,戴上羽絨服的帽子,從車站往小區裡走。z城的冬天最可怕的,不是雨也不是雪,而是狂風。海風呼嘯着,她有些走不穩,隻好眯着眼快步走,想趕緊回家。然而還沒走到家樓下,她就聽到了嘈雜的人聲和撕心裂肺的哭聲,在這樣的大雪天裡,像是一把劃破甯靜的冰刀。張蔓皺了皺眉,加快腳步,走到隔壁單元樓,發現樓底下此時已經圍了一圈人,人群之外還停着一輛亮着紅燈的警車。她的太陽穴突突跳起來,費勁地從人群裡擠進去。在人群之中崩潰哭喊的,是一家三口,兩個青年人,還有一個老人——老人她很熟悉,就是前世弄丢了孫女的老奶奶。張蔓心裡一緊,頭皮發麻,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秒,她聽到了那個老奶奶沙啞的、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囡囡啊,我的囡囡被人搶走了,那人戴着帽子,把我的囡囡從我懷裡搶走了……我沒追上啊……囡囡她,一直在哭,她在叫奶奶啊……要死的人販子,搶小孩的人,都該下地獄啊……”她哭得撕心裂肺,六七十的老太太,白發蒼蒼地癱坐在雪地裡,不管不顧地哀嚎着,看得旁邊幾個有孩子的女人眼淚直往下掉。這種失去親人的痛,是人們至今為止也沒有辦法克制的,錐心之痛。老太太旁邊,那個看起來不到三十的女人,大概是孩子的媽媽。她頭發淩亂,面色蒼白地坐在地上,也顧不上漫天的大雪,哭得仿佛快要背過氣去。兩人旁邊稍微冷靜一些的男子,紅着眼哽咽着,一邊向旁邊的警察叙說事情經過。張蔓的心髒怦怦直跳。為什麼還是發生了呢?她還以為她都提醒過了,應該,不會再發生啊。周圍小區裡的群衆們議論紛紛。“哎喲這個老太太真可憐,聽說她今天抱小孩子出去買菜,一直抱在懷裡的,卻在回來的路上被一個戴着帽子的男人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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