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是假的,要他還能,怎麼活?少年就那樣直直地看着他面前的姑娘,喉頭滾動着,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他隻能像一隻受了傷的孤獸,在隻有自己知道的那片黑暗天地裡,崩潰地哀嚎。張蔓早已淚流滿面。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他恐怕是意識到了。意識到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妄想症,意識到了他媽媽還有nick都是假的。并且,和前世那樣,他已經精神錯亂到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他甚至以為,她也是他妄想出來的。張蔓的心裡,此刻湧上了無邊的恐慌。——命裡沒有的,沾不上,命裡有的,逃不開。他兜兜轉轉着,仍是一腳踩進了黑暗漩渦。她忽然開始懷疑,她的重生,到底能改變什麼?明明前段時間他已經不再去妄想那些虛幻的人了,明明他和她在一起之後,病情逐漸穩定了。她還以為,她就是他的良藥,卻沒想到,命運和她開了巨大的玩笑。他的爆發,竟然比前世,更加提前。他逃不開。“李惟,你看着我,我是真的呀,我是蔓蔓啊。”張蔓流着淚,輕輕拍着少年的肩膀,胡亂地撫摸着他的臉,想要安撫他。然而,少年的眼底,卻越來越空洞,整個人慢慢平靜下來。他甚至對着她,輕輕笑了一下。他們說的,沒有錯。他和他父親一樣,是個瘋子。——然而他面前的姑娘,美好得,像是不存在于人間的天使。他怎麼會認為,天使會屬于他呢?像他這樣,被所有人厭棄的人。張蔓看他毫無反應,狠狠地撲上去,熱烈地親吻了他。似乎隻有親吻,才能讓她的急切得以宣洩。她的聲音顫抖,她的吻帶着鹹澀的淚水:“李惟,你不信的話,吻我。你感受一下,我是不是真的啊。”她的嘴唇柔軟溫暖,燃燒完少年體内尚存的最後一絲理智。他身體一僵,頭腦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先做出了反應。他擡起手擁抱她,把她抵在門口,瘋狂地親吻。再無溫柔和纏綿,他毫無憐惜地吮吸着她的唇,輕輕咬着她的唇瓣,肆無忌憚地沉溺在這份虛妄之中。就算是假的,他也想,留住這份不真實的虛妄。張蔓從來沒感受過這樣的他,如同狂風暴雨,如同快要溺死的人拼盡全力地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他的親吻,讓她有一絲疼痛,甚至舌尖嘗到了一絲血腥味。但她卻沒放手,她堅定地抱着他,溫柔地親吻他,坦誠地讓他感受最真實的自己。但少年似乎,不滿足于此。他密密麻麻地親吻她的臉頰,耳朵,又埋首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啃噬。他的雙手向兩邊用力,脫下她厚重的羽絨服外套,更得寸進尺地解開了她最上邊的兩顆紐扣。他的動作帶着顫抖,卻在看到她潔白精緻的鎖骨時,崩潰地停下。少年往後踉跄了一步,蹲在地上,抱着頭痛苦地哀嚎着。——李惟,你就是個垃圾。她,是你的天使啊。張蔓心裡難受,蹲下來,流着淚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此刻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去證明,這個世界的真實性。她也不知道怎麼才能證明,她自己是真實存在的。她想起了前世,那個世界觀崩塌的少年。世界觀的崩塌對于原本就孤零零存在于這個世界的他來說,是無法抵禦的狂風暴雨,足以摧毀所有的認知與堅持。她擔心他又會變成前世那樣。張蔓看着客廳的窗外,大雪彌漫,有一種末日之前的絕望感。她忽然擦掉眼淚,拉起了少年的手。——“男朋友,我帶你去看這個世界,好不好?”她說着,從門口拿了大衣給他披上,給他穿上鞋子,拉着他往外走。街道上,大雪翻飛,就算是這樣的天氣裡,城市的夜晚也不缺歸家的行人。她拉着雙眼空洞的少年,在街道上毫無目的地大步走着。寒風吹過他們的發,雪花落在他們交握的手。她捧起一片雪花,放到少年眼前。“你看,這是雪。”她帶着他,走過一盞一盞發着光的路燈。她伸手指着其中的一盞:“這是路燈,它在夜晚照亮黑暗,它是城市的守夜人。”少年的眼神,逐漸得沒有剛剛那麼空洞迷茫,他看着那盞散發着昏暗柔光的路燈,沒說話。張蔓咬着唇,不夠,還是不夠。她拉着他,繼續往前走,風雪漫漫,他們穿過城市裡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街道。偌大的城市沒有因為風雪就停止了運營,它早就做好了準備,迎接着一場又一場來自大自然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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