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艾文隻是很生氣,但現在除了生氣,他另外有一種不明不白的感覺。
當霍登發出那條信息的時候,他想要激怒艾文嗎?還是他在嫉妒誰,或是幹脆地怨恨什麼?
現在艾文知道答案了。
因為在哪個問題出口的刹那,霍登的表情非常輕微地扭曲了一瞬。
然後他恢複笑容:“是的。”
霍登手插在兜裡,面部在燈光下顯得晦暗不清:“你看到新聞了,對不對?你好奇嗎?”
艾文沒說話。
事實上,他發覺即使達成了那個微不足道的小小目的,自己仍然沒有因此充滿快感。
相反,在那一瞬間,他有一種不明不白的感受。
他沒有機會想清那到底是什麼,因為霍登繼續往下了:
“我們那時候都很年輕。他從雄蟲高等政治學校畢業,又在一場研究蟲的聯誼上認識我,手裡拿着一個杯子,替我喝了一杯酒。……非常電影化的初見,是不是?他長得——我快要忘掉他當時是什麼樣子了。小矮個子,大眼睛,穿着西裝。比我大上七八歲,但看起來非常年輕。非常年輕。”
霍登手裡什麼也沒有,但他維持着那個古怪的微笑,對着空中舉了舉不存在的酒杯。
“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訂婚非常順利,他家裡不太同意,但他認為雖然我出身不好,但前途不可限量。我也是那麼想的,直到我被卷入一場學術造假。……有蟲希望把我的研究成果交給另一隻在團隊裡的雄蟲,但我不高興同意。中間又有一些彎彎繞繞,總之,我在當時的達蘭克——當時還沒有警戒所和監獄的區分,就說監獄吧——待了八個月。”
霍登把手收回去,做了一個遺憾的手勢,好像那隻虛拟的酒杯就此破碎了。
“所以,那個時候你在獄中。”艾文突然說,“他們制作阿爾法的時候,你還沒有出來。”
他上前一步,表情裡帶點盼望地問:
“所以你是後來才知道Sn2的事情的,是不是?你根本沒法出來!”
霍登的表情在一瞬間顯得非常令蟲難以理解。
那是他臉上經常會出現的表情,每次艾文看見,就會警鈴大作:霍登一定是要搞事情,或者至少說一些惡劣的話了。他幾乎能夠肯定霍登會再次粉碎自己本來也沒多少的期待,他同時還想到了一些其他事情,模模糊糊的,但它們都沒有來得及成型。
因為霍登又聳了聳肩,然後說:“是,我當時不知道。”
艾文一下喘了一大口氣出來。
“這讓你好受點了嗎?”霍登在原地跳了一下,“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能出來。差一點,差一點我就出獄,那樣無論我自己有什麼想法,都肯定會參與Sn2計劃了。那時候就可以簽署那種協議了,你知道吧?就是你簽過的那種。……叫什麼協議來着?算了,反正和我沒有關系。”
協議?
艾文突然想起來了:他為了瑞安簽的那份。承諾和瑞安正式結婚,随後永遠不離婚的協議。
“我那時候還挺年輕的,就以為他會簽一下。”霍登的語氣非常輕快,“當然,我們聰明的羅德先生沒有。他做了一個比較符合正常蟲理念的選擇,即和我徹底解除關系,然後和羅塞爾結婚。這樣一來,他的名譽全保住了。”
“那你呢?”艾文忍不住問。
“然後我去了托比亞斯星。”霍登輕描淡寫地說,“然後我聽說他生病死了。然後陰差陽錯,我等到了羅塞爾,也等到了你。……他要求我制作機械心,提供給了我阿爾法的數據。他表示可以給我任何我需要的材料,但他沒有料到,我選擇的核心承載體——是你。猜猜為什麼?”
艾文深吸一口氣。
這時他才想起來:不論幾十年前發生過什麼,這次霍登絕對不是清白無辜的。
想想看,他把一隻雄蟲藏在荒星,還把他做成了能源承載器!
艾文看了霍登一會兒,然後肯定地說:
“因為你仇視我代表的東西。是雄蟲,還是整個相關的階級?”
“都有。”霍登把兩手放進兜裡,站在那裡緩緩左搖右晃。他出現後艾文沒有上前過,于是兩蟲之間一直隔着兩米長的距離,在并不清晰的燈光下看着有點模糊。在艾文看來,霍登的動作有一種古怪的韻律,好像他在進行一種旁蟲難以理解的舞蹈。
“如果你問我當初在研究院裡學到了什麼,那麼我的答案是:什麼也沒有。”霍登輕快地後退兩步,好像轉了半個圈,“——除了這些上流蟲的自私和卑劣。所以這是一場報複。既然一切都是命運的指引,我幹什麼不順從我自己的内心,考驗考驗蟲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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