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離歌頓了頓,閉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了當年他初加入這個鐵骨铮铮的門派,立于那威名赫赫的長孫統領下首,半跪而下,立誓。
他同樣用這樣的話告誡呂布。
“蒼雲所屬,皆為同袍兄弟姊妹,當誓死相護。凡因私欲叛國、背信、不義、害民者,皆為蒼雲鋒刃所向。”他的語氣淡漠,可是目光卻是壓迫十足的看向了下首的呂布。
呂布被震的悶哼一聲,目光卻毫不退卻,惡狠狠的回瞪了過去,他知道自己一旦後退便永遠沒有機會了。
“與蒼雲信條相背之事,隻問是非,無有餘地。”謝離歌壓迫力加大,說話也是步步緊逼。
黑眸淡漠的看着已經承受不住壓力正在苦苦掙紮的少年,絲毫不讓對方有休息的機會。
呂布隻感受頭頂的壓力幾乎要将他壓成肉糜,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仿佛看透人心,讓他原本有的仿徨仿佛暴露在陽光底下,顯露出來。他咬牙堅持,不願意後退。
“蒼雲之動,不為天開,不為雷動,不為霜停!”謝離歌的身影此刻如同高山一般,身後仿佛出現了無邊血海裡面衆生沉浮,一個個金戈鐵馬的将軍持盾拿刀立于上面,目光如炬的看着下首不願意後退的呂布。
那一道道的目光如同審視他究竟有沒有資格成為蒼雲軍的一名。
呂布此刻隻感覺到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壓力在剛剛第三句話出來的時候猛然增大,他牙龈因為咬的太過用力,已經出血,縷縷血絲從他唇角溢出,可是他的步伐絲毫沒有後退,他怒瞪雙目,看着眼前的謝離歌。
謝離歌好像沒有看見這一幕一般,他往前踏一步:“你,能做到嗎?”
身後的衆位将軍齊齊怒喝,無聲勝有聲,質問着下面的呂布,你能夠做到我蒼雲軍的軍規嗎?你能做到我蒼雲軍的誓死相護嗎?
你做到嗎?
你做到我說的那些嗎?
你能做到一位真正的蒼雲軍嗎?
呂布雙目充血,他目光不再是盯着謝離歌,而是看向了他身後的虛空,那裡站着衆位将軍,他們居高臨下的看着如同困獸一般的他,反複質問。
他神情已經進入了癫狂,進入了那些将軍們縱橫的一生,他心生向往,又充滿了憤怒,他雙手青筋暴起,怒喝道:“我可以!”
小小的身體發出了不甘的怒吼,質問着那些高高在上的将軍,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你怎麼知道我成為不了一個真正的蒼雲軍
他可以成為他們說的同袍兄弟!
他可以成為他們那樣鮮衣怒馬的将軍。
他也可以成為他們那樣馬革裹屍的将士!
此刻呂布已經完全不在意謝離歌一開始所說的刀盾,他仿佛在質問那些虛空中的将軍,又好像在質問自己,他憑什麼不可以,他的天賦卓絕,他勇猛善戰,他到了現在所做之事皆是問心無愧。
這樣的話一出,四下皆靜!
霎時間有什麼阻礙好像被突破了,呂布隻感覺自己頭腦清明,擡頭看着謝離歌,發現他的表情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冷漠,身後的衆位将軍還是那樣的鐵骨铮铮,隻不過目光透露出了欣慰。
蒼雲可以弱小!
可以殘忍!
卻絕不可以退縮!
毫無疑問在衆位死去的将軍壓力恐怖情況下的審問,呂布說出的每一句的話起出自他的内心,他是真的認為自己可以成為一個将軍。
想到這,謝離歌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個孩子的父親在其年幼時候經常教導的吧,之所以會變成後來的樣子,也是造化弄人,爹娘死的早,一個年幼的孩子在邊塞的城中讨生活,旁邊就是如狼似虎的異族,長歪也不奇怪。
他看着小狼崽子一樣兇狠他的呂布,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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