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贊同蘇杭那孩子回來呢。”賀平淡淡地道,“那孩子承了蘇杭的恩情,總該還一下的。”
“哦?”康甯倒是有些意外,“那也就是賀家主你也不反對蘇杭回來了?”
賀平淡聲,“那本來就是他的位置。”
康甯很贊同,“确實,跟您這樣的人物交流,一點也不累。”
他問,“不再多坐一會兒嗎?”
“我說了,時間寶貴啊。”
——定局已成,她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康甯走出房間,跟随她一起而來的年輕人一把攬住她的肩膀,“卧槽!老媽你也太帥了吧!這個逼裝得好!!!”
康甯撕掉僞裝,不再冷豔,也不客氣,她沒好氣地一把拍掉自家兒子的手,“兔崽子我告訴你,以後這些事情你也要管的!有空跟着人蘇杭好好學學,别整天給我沒個正行的!”
雷珩撓撓頭發,“知道了,知道了,對了,剛剛那男的是誰啊?”
康甯斜睨他一眼,“我生你的時候是造了什麼孽了嗎?你怎麼能像個智障一樣呢?!”
雷珩,“……”有你這麼損自家兒子的嗎?
“鄭家的。”康甯語氣一頓,“我記得他家有個叫鄭乾的孩子,和蘇杭關系不錯,倒是不知道這次居然會持反對意見。”
雷珩難得正經起來,“都是這樣,單單一個人,代替不了家族立場。”
“你明白就好。”
檐廊外,雨線從檐角劃出漂亮的抛物線,滿世界一片霧霭迷茫。
·
留聲機裡面放着老舊的歌曲,歌詞大意聽着像是——死人嗯……故鄉啊……新墳,哎嗯,慘啊……葬溝裡……
是有點瘆得慌,但是莫名很應景。
有人輕輕推開了門,蘇杭聽得到,但是他躺在沙發上,一隻腳輕輕地從沙發的邊緣落下來,若即若離地蹭着柔軟的地毯,他臉上蓋着一本書,端正地寫着——《機械格鬥》
因此,他沒有動,也沒有去看,他甚至懶得擡手去拿開那本遮擋住自己視線的書籍。
“困了嗎?”賀栖走到蘇杭的身邊坐下,去拿那本書。
“啪!”他的手腕在半空中就被蘇杭給截住了,蘇杭自己伸手拿開書籍,掀起眼簾看他,“你怎麼在這兒?”
賀栖不解,“不然我要在哪兒?”
“我以為你在同你祖父開會。”
“你都沒去我為什麼要去?”
蘇杭看他,“我以為你會出現在那樣的場合……”他頓了頓,輕聲道,“為了我。”
“為了你。”賀栖肯定道,“所以我來了。”
“哈……”蘇杭莞爾,伸手去攬他的脖頸,“過來抱一下,我的賀小孩。”
賀栖深深地凝視着他,那目光裡滿是隐而不發的情愫,他接着俯身,去擁抱蘇杭。
窗外,這場好似經久不息的暴雨終于有了結束的迹象,天際的曦光緩緩放出,雨後初晴。
歲月如水流經,新舊更疊,在暗夜燃燒了數百年的火炬于此刻交接,老将退離,年青一代的掌權人握住劍柄,協奏曲于虛空中轟然奏響,大幕拉開,那隐藏在世界文明和曆史中前行而盛大遼闊的戰争長河,裹挾着幹涸凝固的血與淚在化名為泥沙的刀與劍中,穿過浩茫的大地、蒼翠的山川……往遠方奔騰而去,從未有停歇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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