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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三月三（第1頁）
三月三，生軒轅。
依照舊例，先行祭祖。
祠堂祭祖以後，老夫人以身體欠佳為由，沒有出席家宴。
姚芷在齊媽媽的攙扶下，坐在宴淩雲的身邊。宴淩啟和宋姨娘坐在側的位置，宴淩玥坐在他們的對面。程莞病了一場，變得更為纖細，看的宴淩雲滿眼不忍。
姚芷故意忽略，低聲提醒他：“時辰到了。”
宴淩雲正色，舉杯朗聲道：“今日是三月三，自春節以來，已有月餘。故舉辦家宴，咱們叙叙家常，親近一些。”
底下衆人舉杯，以示回禮。
宴淩雲一飲而盡，望向宴淩啟，“二弟，最近還在姜家的私學讀書嗎？明年的會試可有把握？”
宴淩啟身着灰色長袍，一派儒雅。他微笑着，起身回道：“回大哥，還在姜家讀書；會試，還沒信心。”
宴淩雲哈哈一笑，“我們姐弟三人中，你向來是讀書好的，我和大姐都是粗魯之輩，是不是，大姐？”
宴淩玥舉了舉杯，直接飲下，沒有作聲。
衆人仿佛習慣了她這種作風。
姚芷脆聲笑道：“侯爺，莫要一直飲酒說話，何不請妹妹與姨娘和二弟認識一下？”
程莞有些意外，這種場合，她以為隻做旁人的背景就好。宴淩啟看了一下程莞，對着宴淩雲賀道：“我與姨娘，祝賀大哥。”
宋姨娘淺淺笑着，舉杯示意了下。
宴淩雲尴尬地應聲，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姚芷竟在此時提及程莞。
姚芷仿若無事，走下台階，扶着程莞立于中央，“聽說妹妹彈的一手好琵琶，何不趁此吉日，彈奏一曲？”
宴淩雲皺眉，程莞面色通紅，廳内此時二十餘人，她是侯府的側室，不是角妓，怎可在衆人面前彈奏？可此時已被姚芷拖入中央，她艱難開口：“妾今日未帶琵琶。”
“不打緊！齊媽媽！”姚芷喊道，齊媽媽抱着一把紫檀琵琶進來。
“前些日子，我娘家父親做壽，府内請了江南的名妓彈曲，那曲子，實在是驚為天人。事後，我想着，妹妹也擅長這個，便厚着臉皮，買下了它，妹妹試試看，可還趁手？”
“夫人！”宴淩雲低喝道。
姚芷笑着，走到宴淩雲身邊耳語一番，他便開口，“莞兒，便彈奏一曲吧。”
程莞大驚，彈了此曲，她與角妓無異！可宴淩雲眼神堅定，程莞強忍心中苦悶，開始調整琴弦。齊媽媽吩咐丫頭，擺好座椅。
程莞低頭，回憶着自己的遭遇，一曲《長情》流淌而出。她想提醒宴淩雲，她是程莞，是他最初心心念念的莞兒。
曲畢，宴淩雲有些愣怔。
姚芷鼓掌，“妹妹果然好技藝！”宴淩啟和宋姨娘也鼓起掌來。
程莞強撐笑意，坐回位置。
宴淩雲回過神來，向宴淩啟說道：“二弟，前些日子，陛下召我，不日，草原的鐵俪部落來上都獻禮，到時你與我一同迎接他們吧。”
宴淩啟抱拳，爽快應下。
沒有人留意到，宴淩玥動作一頓，很快又恢複如常。
剩餘的家宴，程莞無心參與，隻呆呆坐在原地等着結束。趁着宴淩雲、宴淩啟說話的空，宴淩玥側身低聲，“不過一曲子，你便被打敗了嗎？”
程莞擡頭一驚，這位大小姐數日前曾有贈藥之恩，如今，又來提醒自己失态。
她連忙舉杯，微笑，“謝謝大小姐，程氏感激不盡。”
宴淩玥卻并不理她，程莞獨自飲下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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