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眼看時,阿難瞬間覺得,四周圍的天地仿佛消失了一般,沒有了亂七八糟的民居、商鋪,耳朵裡霎時間一片安靜,仿佛天地間隻剩下眼前的倩影。
隻見那姑娘,瞪着一雙杏核眼,彎彎的睫毛随着眼睛一眨一眨,額頭滴落着晶瑩的汗珠,鵝蛋臉因為天熱或者生氣,漲的通紅,在太陽光下,甚至能看見白嫩的耳朵邊上細細的絨毛。
姑娘的皮膚非常白,與普通天竺人棕色的皮膚截然不同,是一種白嫩如同透明的顔色,臉蛋上甚至能看見細細的血管。
她隻是穿着一襲普通的粉色紗麗,個子高挑,身材不是那種壯碩的體型,但也不是瘦弱的樣子,真正的是多一分則胖,減一分則瘦。
嗨,你那比丘,和你說話呢!姑娘見喊了半晌,阿難卻癡呆呆的,不由得心中更是惱怒。
阿難這才回過神來,忙回答道:女施主,阿難見禮了!
你這比丘,如何吓我?姑娘仍是怒氣未消。
施主見諒,貧僧因腹中饑渴,輾轉半日仍未得到施舍,見到施主,招呼了一聲,卻不想驚擾到施主,确是貧僧過錯,請施主原諒。阿難忙說道。
原來如此,算了,不與你計較了,你且随我到我家,我便布施與你,我父母也是禮佛之人。姑娘終于舒展了怒容。
但我這水桶與繩索掉至井中,家中還等我打水食用,這可如何是好?一陣愁色又湧上少女眉頭,弄皺了原本光潔飽滿的額頭。
對了,比丘,聽說你們得道高僧都有佛法加持,你快快施法,将水桶和繩索弄上來。少女又歡叫道,似是想到了什麼絕世妙法般得意。
阿難看着眼前一會功夫,由驚到怒,由怒轉愁,又由愁轉喜的少女,不禁癡了。
少女見到阿難窘迫模樣,大笑起來。
原來世間最美好之事,便是少女嬌笑,頭頂的發髻,如烏雲翻滾,插在發間的一支金簪子,好似春風楊柳,又如金蛇亂竄。
一雙明眸彎成月牙,彎彎如鈎,有少女心事,欲說還休,眼中光彩,又如井中星光,搖曳生姿。
一副鵝蛋臉,在眼下堆起兩座可愛的肉丘,其下,一副紅唇,幾顆貝齒,嬌笑連連。
少女笑着,旋即又似覺得不妥,便捂着嘴,又是一副嬌羞模樣,便如雲遮月,霧鎖山,一雙大眼睛,真個是眉黛春山,秋水剪瞳。
哎呀,我就說你是個呆傻和尚,怎麼又發癡了。少女又笑道。
看來,也指望不上你,看你這模樣,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可能還未曾學得高深佛法。還是我自去尋一根繩子來吧。
少女嬌笑着轉身去找繩索。
阿難這才反應過來,心中懊惱,為何自己如此失态,跟随佛陀修習佛法多年,怎輕易陷入情障,阿彌陀佛。
随即,便在心中默念“清心咒”。
隻是一遍遍的清心咒并未驅散心中倩影,反而更加清晰。
阿難頓時覺得心煩意亂,一面感覺有違于佛陀一直教導的理念,欲望乃是世間一切罪惡和痛苦之源,一面又覺得心中少女乃是世間最美,一心想要朝夕相伴。
于是,在少女回轉後,阿難強忍心中悸動,随少女将水桶的繩索打撈後,又幫着打滿水。
閉目颔首,跟随着少女至其家中。
後面,少女布施了什麼,說了什麼,阿難統統都沒聽見,隻是少女的母親叫她的名字:
摩登伽女······
阿難卻牢牢記在心中。
随後的事,如何回的靈山,如何見的師尊,阿難均已記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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