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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第1頁)

&ldo;向東,你在清華,我上北大,以後,我們還可以天天見面,多好。我覺得我這次發揮的很好,上北大沒問題。&rdo;桑榆一臉的驕傲,兩隻眼睛神氣的望着葉向東。葉向東擦了擦她嘴角的奶油,兩眼有些晦澀。&ldo;阿愚是大智若愚,一定會考上的。&rdo;&ldo;嘻嘻,向東,我爸爸今天怎麼沒來接我啊?他和我約好的,高考結束就來接我。&rdo;葉向東手一滞,&ldo;桑叔叔有些重要的事要處理,怎麼?我來接你不樂意?&rdo;可惜,那時候,她小,沒有發現那天葉向東神色之間的異常。突然間,屋外的琴聲一頓,一陣曠古的空鳴,看來是琴弦斷了,桑榆退開他的懷抱,摸了摸眼淚,笑了起來,聲音哽澀,&ldo;突然間,我很想我爸爸,好久沒去看他了。&rdo;葉向東看着已經空去的懷抱,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盯着她,往事一幕幕排山倒海般傾瀉而來。年少時快樂,情窦初開時的悸動,分别等待的痛苦,以及再見的驚訝感激,瞬間積滿了五髒六腑。兩人面對面坐着。桑榆悲哀的想着,這四年來,她心心念念兩個人,一個是她的爸爸,一個就是葉向東。如今再見了,她卻再也提不起勇氣了。原本以為遺忘了,卻再一次被生生勾起。一會兒,菜上來了,望着那一桌子的菜,桑榆心裡悶悶的,芙蓉青蟹,麻辣香鍋,泡椒牛肉,都是昔日她最愛吃的。紅油油的辣椒,鮮豔誘人,桑榆嗜辣成歡,身邊的人都知道,曾經大院裡的阿姨還寵溺地叫她小辣椒。葉向東也是有心,看着桑榆怔怔地出神,夾了一個青蟹,細心地挑出裡面的肉,再伴上醋,遞到桑榆面前。心頭傳來一陣溫暖,她擡頭看看葉向東,對上一雙溫柔的眼眸,抿了抿嘴,細細地嘗了一口。那之後,葉向東夾的菜她都吃了,葉向東隻是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整個人深沉的壓抑,隻是偶爾夾菜時才難得露出幾絲一閃而逝溫柔。桑榆的胃漸漸的灼熱起來,後背慢慢地冒出了密密層層的汗珠,胃裡一陣一陣的抽搐,咽下口中的泡椒牛肉,整個胃都麻了。剛剛離開的那段時間,曾經她每一頓都吃辣椒,因為廉價,因為辣的心痛,她盲目地想要尋找刺痛,來隐去心裡一陣陣的抽痛。&ldo;桑榆,&rdo;葉向東終于打破沉默,&ldo;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rdo;桑榆顫着手放下手中的筷子,面色微微發白。是啊,當年她匆忙地離去時,她也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回來了。兜兜轉轉,她發現天大地大,卻沒有她桑榆容身之地。當年她走時,隻是讓喬絲瑜傳達一句話,然後無影無蹤。葉向東覺得她無情,的确是欠葉向東一個解釋。她拼命地想忘記,終于,在她快要掩埋了那段記憶,卻發現了事實根本不應該是這樣的?桑榆沉默,拿起象牙筷子敲打在碗邊,清清脆脆的一曲江南小調,這個曲子葉向東也會。葉向東一怔,細細地聽完。桑榆放下筷子,神色有些茫然,&ldo;向東,我回來隻是為了緬懷。&rdo;桑榆放下筷子,神色有些茫然,&ldo;向東,我回來隻是為了緬懷。&rdo;緬懷?葉向東猛然一震,頹然地靠在椅子上,&ldo;所以,你回來,隻是因為緬懷。&rdo;他嗤嗤一笑,一雙鳳眼裡越來越淩厲。桑榆收回手,掌心一片濡濕,看着角落的那個花瓶,眼眶濡濕,難道他不明白她到底為什麼回來嗎?她看了眼葉向東,&ldo;無論我已什麼理由回來這都不重要了,向東,四年前,我們早已被拉成兩條平行線了。&rdo;永不相交。葉向東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間冷笑,&ldo;阿愚,當年我沒有說過停,你覺得我會允許結束嗎?&rdo;桑榆神色一頓,望着他,久久才回了一句,&ldo;怎麼,難道葉少還想死纏爛打?&rdo;桑榆輕扯嘴角,一臉的不屑。&ldo;你‐‐&rdo;葉向東被她這個表情一蟄,心口一痛。他倏地沖過來,拉着她的手,力氣之大,桑榆頓覺一痛,一雙眼睛嗜血般得死死地盯着她,桑榆呼了一口氣,淺笑地看着他。&ldo;死纏爛打?這四個字或許更适合陳池吧?&rdo;一字一頓,說不出地憤怒。她卻是笑了,陳池,原來葉向東這麼在意他。葉向東一把扯過她,雙唇猛然覆上她的,啃噬,用力的輾轉,發洩的一般的吞咽着她的一切,桑榆雙手推着他,臉歪來歪去,&ldo;向東,你放開。&rdo;無力的話語被消失在唇齒之間。桑榆突然間放棄了掙紮。漸漸地葉向東嘗到了唇齒腥腥的血腥味。他倏地離開她的唇,&ldo;你‐‐&rdo;滿臉的戾氣卻掩飾不了他此刻的慌張。&ldo;松開!&rdo;桑榆依舊死死地咬着唇角,血慢慢地凝結成珠,一滴一滴地滑落,慢慢地暈染了衣角。&ldo;阿愚,你這是在變相地地懲罰我嗎?&rdo;葉向東捏着她的下巴,那細膩的肌膚,曾經她一直為此煩惱的嬰兒肥的蘋果臉,如今瘦的隻有巴掌大,下巴尖尖的,襯着昔日那雙清亮的大眼,原本那雙總是洋溢幸福的眼眸卻黯淡了,讓他心頭默然的一痛。桑榆眼角慢慢的湧上了淚水,她微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後閉上眼睛,這一切的痛就讓她一個人承受吧。葉向東慢慢地平複下來,食指輕輕的覆在桑榆的嘴角,右邊剛剛被他咬破了,他眼底閃過一抹傷痛。兩人各自坐下來,沉默地面對面。桑榆胃裡一陣翻騰,指甲緊緊的掐着掌心,&ldo;我去下洗手間。&rdo;一到洗手間,整個人趴在洗手台上,痛苦的嘔着,膽汁都要吐出來了。吐完了,慢慢地擡起頭來,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慘白的像鬼一般。透過那面寬大的鏡子,視線混沌地移到門口,她的後方一個清麗的容顔譏笑地看着她,兩人目光在空中交錯,她垂下頭,掬起水,輕輕地拍打着自己的臉,酣暢淋漓,水珠滲進嘴角的傷口,一絲阚痛。滿臉的水珠,劉海潮濕地黏在額角,突然一隻手遞上了一包濕巾。&ldo;謝謝。&rdo;桑榆接過來。&ldo;什麼時候你竟然這般的落魄了?&rdo;喬絲瑜冷冷地看着她。喬絲瑜撇撇嘴,&ldo;絲瑜,你還是和小時候一般。&rdo;&ldo;胃不好?我可記得當年你是嬌生慣養的,怎麼這幾年沒人服侍就不行了?&rdo;桑榆淺笑地看着她,&ldo;是啊,到底不像你,父母常伴,還有個英俊潇灑前途輝煌的未婚夫。&rdo;喬絲瑜臉色不自然的一暗,她知道此刻她的未婚未正陪着誰。兩個人走出洗手間,桑榆站在近一米七的喬絲瑜的身旁,整個人顯得嬌小不已。尤其喬絲瑜還穿了一雙7厘米的高跟鞋,她163的身高,氣勢上頓時下來。高跟鞋啪啪地打在冰冷的大理石磚上,仿佛鐵錘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頭,心虛嗎?轉過彎,桑榆停在包廂門口,喬絲瑜也停下腳步,擡起頭打量了一下,&ldo;桑榆,回來這麼久了,有機會我們也要單獨出來聚聚,叙叙舊情。&rdo;她咬着&ldo;單獨&rdo;兩個字,表情裡毫不掩飾的厭惡不耐。&ldo;喬主播,我現在就是一小老百姓,隻怕名嘴主播,我高攀不上。&rdo;&ldo;是嗎?&rdo;喬絲瑜呵呵一笑,嬌美無限,&ldo;陳氏你都能攀的上,我又算什麼?&rdo;桑榆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包間的門突然打開了,葉向東來不及斂去的詫異,&ldo;絲瑜?&rdo;喬絲瑜宛然一笑,&ldo;向東,你知道阿愚回來,怎麼也不告訴我。&rdo;她一臉的嗔怪,&ldo;好了,我不打擾你們叙舊了,電視台的同事還在等我,我先回去了。&rdo;兩個人望着那抹離去的倩影,桑榆一陣怅然,心底發悶,轉過身,&ldo;我回去了。&rdo;葉向東回頭看着她,沉默了半晌,&ldo;走吧,我送你。&rdo;&ldo;不用了。&rdo;桑榆眯了眯眼睛,一臉的堅定,看着屋内的那頂璀璨的水晶宮燈,流光一閃,她忽然覺得眼前地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葉向東負手而立,冷着臉,苦笑一下,&ldo;阿愚,親密無間隔了四年卻是相看兩厭,原來我的阿愚竟是如此薄情之人。&rdo;桑榆一愣,身子默然的一僵。薄情之人?她是見多了了,卻沒有想到有一天這個詞也會用在她身上。斂去眼角的哀傷,看着他,&ldo;走吧。&rdo;車子穩穩的停在校門口,桑榆呼了一口氣,拉了車把,竟是落了鎖。葉向東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桑榆靜靜地坐在一旁,借着餘光打量着他的側臉,俊逸的流線,挺拔的鼻梁,嘴邊升起一個漂亮的煙圈,騰騰繞繞的。&ldo;咔嚓&rdo;一聲,車鎖打開,桑榆輕輕地打開車門,一隻腳剛落地,葉向東的聲音就響起來,&ldo;阿愚‐‐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們就從新開始吧。&rdo;就算是平行線他也能把她拉成相交線,隻要她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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