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反胃,惡心得幾乎要吐出來,趁着這時,她用盡渾身的力氣往男人的眼睛踢了過去。那個卷毛男人吃痛,鬼叫了一聲跌坐在地上,她眼底閃過一絲希望的光,當即手腳并用從地上爬了起來,正要開跑,纖細的胳膊卻被人一把捉住了。力氣很大,她吸了口冷氣,痛得眉毛擰到了一起,懷疑手臂已經斷了。&ldo;該死!&rdo;被偷襲的男人暴跳如雷,站起來狠狠往她臉上甩了一記耳光,&ldo;嘶&rdo;的一聲,她的襯衫被扯爛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在夜色下瑩瑩生光。田安安始料未及,吓得尖叫了一聲,一時間什麼也不顧了,低頭狠狠一口咬在捉住她的大手上,那人吃痛,擒住她的手松了開。絕望似乎能激發人的潛能,她用力掙開幾個白人,一鼓作氣猛地沖出了暗巷。街區人來人往,男人女人厮混的聲音不絕于耳。所有人都目睹了方才那一幕,可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聲張正義。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個地方,有錢有權,就是正義。無依無靠的亞洲女孩,是隻能是被生吞的弱肉。田安安眼眶發紅,剛才耗費了全力,她體力不支,踉跄了幾步跌倒在地上。背後的腳步聲逼近,她掙紮着擡眼,視線裡映入一雙锃亮的黑色男式皮鞋。那是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五官英俊而冰冷,金絲眼鏡後頭的眼眸深邃沉靜,目光凜冽得教人望而生畏。幹淨而優雅,仿佛中世紀的貴族紳士,與周圍肮髒黑暗的所有都格格不入。純黑色的西裝做工考究,筆挺精細,幾乎與背後濃烈的夜色融為一體。仰視的角度,她看見他下颔的弧度曲線倨傲,俯視着她,視線冷淡地在那副衣衫不整的白皙軀體上掃視一周。&ldo;先生,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兩個小時。&rdo;一個同樣穿西裝的亞裔男子在他身旁恭敬道。中文!是中文!那一瞬間田安安感動得想唱國歌,她眼底燃起了希望的火焰,蒼白的唇開合,發出了兩個中文音節,&ldo;先生……&rdo;然而不等她說完,男人已經滿臉冷漠地收回了視線,提步,左腿從她的手臂上邁了過去。田安安才剛燃起的希望在瞬間破滅,她慌了,竟然一把捉住了男人的褲腳,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ldo;救救我,求你救我……大家都是中國人!同胞萬歲……&rdo;她顯得語無倫次,忽然定定地說:&ldo;隻要你救我一次,我感謝你八輩子,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rdo;男人的動作稍頓,微微俯身,戴着白色手套的修長右手挑起她的下巴。她被迫擡頭,目光對上那雙冰涼的眼。他審度她,居高臨下,快速地度量這張臉和身體具有的交換價值,最後薄唇微勾,&ldo;帶她上車。&rdo;☆、chapter2不要指望逃走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對瀕臨絕望的田安安而言,無疑砸下來一道金光閃閃的免死金牌。她原本抱的希望不大,畢竟過了相信全世界都是真善美的年紀,見義勇為這種事存在,可幾率和費玉清不污一次同樣小,她沒有那個自信自己遇得上。然而出乎意料,這個男人真的願意救她。那一瞬間,往誇張了說,安安激動得想跟他連磕仨響頭。她喜極而泣,晶亮的眼睛裡閃爍着欣喜異常的光芒。驚訝的當然不隻是田安安一個人。喧鬧的大街有刹那的死寂,夜風帶着沙漠邊陲特有的幹燥淩厲,仿佛醞釀着一場亟待摧毀一切的風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不約而同地注視着那個站在亞洲女孩身前的男人,西裝筆挺,纖塵不染。像黑街區這種地方,權力和金錢統治着一切。沒有背景的女孩是絕對的弱者,沒有人會願意管這種閑事,畢竟拉斯維加斯是一座被黑勢力主宰治安的城市。可是很顯然,這個雕像一般的男人是個另類。賭徒流莺們興緻勃勃,一雙雙顔色各異的眼睛閃動着病态的熱切,他們興奮地低聲議論,笃定今晚會有一場好戲要上演。這時那群白人已經追了上來,其中一個體型巨碩的壯漢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扭着脖子活動手指,發出刺耳的咔咔聲。他在冷笑,目光裡有種鄙夷的意味,&ldo;小子,滾回你的國家再去管閑事,這是拉斯維加斯,分清誰是這個地盤的主人。&rdo;&ldo;對,不要多管閑事,亞洲人。&rdo;紅毛扯了扯嘴角,視線看向地上衣衫破爛的少女,藍色的瞳仁中獸|欲翻湧,咬牙切齒擠出幾個字:&ldo;這個小東西是我們的。&rdo;與此同時,後頭幾個體型高大渾身肌肉的白人已經走了上來,摩拳擦掌目露兇光,紋身遍布的手臂猙獰恐怖。田安安忐忑不已,半晌沒有聽見男人的答複,她慌了,生怕這個免死金牌反悔,戰戰兢兢地仰着脖子看他。和衆人的預料截然不同,處于風暴中心的主角卻冷漠異常,仿佛身邊的一切都事不關己。他威嚴而冷硬,金絲眼鏡下的眸子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不言聲,身後的亞裔男子則恭敬地上前幾步,拉開了一輛通體漆黑的轎車車門。男人優雅地上了車,從始至終沒有看過那群叫嚣的白種人一眼。見他要走,田安安頓時緊張,手腳并用掙紮着想從地上爬起來。這時,男人低沉冷凝的嗓音再度從頭頂傳來,語調淡漠,淡漠得教人不寒而栗,&ldo;處理幹淨。&rdo;長時間的高度緊張使安安的腦子成了團漿糊,她本就不是智商多高的人,當然聽不懂他說的話。然而,她卻聽出了這句話背後的戾氣和可怕的冷靜。蓦地,後頭一個男子抱起了安安嬌小的身子,她滿臉目瞪口呆,下一瞬被一把扔進了黑色轎車的後座。手臂和膝蓋都帶着傷,即便柔軟的真皮沙發也能引起一陣劇烈的疼痛。安安覺得倒黴,在拉斯維加斯遇到的所有男人似乎都看她不順眼,她痛呼了一聲,反射性地地蜷住光裸的小腿。司機徐徐發動了汽車,引擎聲将混亂的思緒重新拉回現實。田安安從疼痛中回過神,隐約聽見背後傳來古怪的巨響,撕裂天際一般。她皺眉,試着轉頭往後面張望,然而脖子将将轉過某個角度,一張棱角分明的側臉便闖入了視線,猝不及防。她渾身一僵。轎車價值不菲,内部空間也很大,純白的世界應當是開闊的,那個人的存在卻使這片天地壓抑萬分。和遠觀與仰視不同,這一次,男人的臉很近,近到使她生出觸手可及的錯覺。安安咽了口唾沫悄悄打量他。這是一張無懈可擊的臉,麥色的皮膚光整而硬朗,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絲眼鏡,眸子微合着,似乎在……閉目養神?她皺眉,拉攏敞開的衣領,思索着怎麼開口與他搭話,再借他的手機來報警。這個男人身上的壓迫感太強烈,強烈到沒由來地使人懼怕。她的小膽包子症發作了,糾結東糾結西,半晌才咬咬牙,拳頭一握決定豁出去了。江薇那位姐還在那群人手上,救人如救火,再者說了,他再怎麼樣也是她的救命恩人,能從黑街區救人的人,心腸還能壞到哪兒去!安安深呼吸了一次,默念三十遍神請給我力量,擡起顫抖的右手朝他伸了過去。就在她纖細的五指碰到黑色袖口的前一刻,男人的眸子睜開了。田安安的小手僵在了半空中,看見他的視線微轉落在自己身上,清明而冰冷,銳利如劍。他垂眸,冷漠地掃過她沾了泥灰的五指。安安尴了個結結實實的尬,悻悻将小手縮了回去,朝他擠出個幹癟又抱歉的笑容,結巴道:&ldo;對、對不起……打擾先生了……&rdo;然後才想起來自我介紹,&ldo;你好,我叫田安安。種田的田,天安門的安。&rdo;男人臉色仍舊冷漠,可還是禮尚往來,&ldo;封霄。&rdo;封霄?安安在心裡記了一遍這個名字,接着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繼續高歌感激之情:&ldo;封先生,非常感謝您能拔刀相助,真的非常感謝!人間自有真情在,萬水千山總是情!&rdo;然後話鋒陡轉,&ldo;我、我可以借用一下您的手機麼?因為我還有一個朋友在那群人手裡,拖得越久越危險,拜托拜托!&rdo;田安安說這幾句話的同時,男人的目光已經在她身上重新打量了一遍,最後落在那張開開合合的唇上。小巧的嘴唇,形狀暧昧微薄,沒有任何點綴,天生帶着一種稚嫩的粉色,不算性感,可是卻足夠漂亮,足夠撩人。鏡片下的眸子劃過一絲嗜血的興味。而那張勾人的小嘴還在自顧自地絮叨,誠摯道:&ldo;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人兩命就是十四級,積少成多,總有一天修成正果……&rdo;&ldo;抱歉小姐,我對造浮屠沒有興趣。&rdo;封霄微屈食指推了推眼鏡,就連打斷人說話都能離奇地紳士與優雅,隻是面容冷漠,嗓音沒有溫度,&ldo;并且,我不認為你的身體值兩條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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