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聿轉了轉手上的白玉扳指,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盛公公道:“那……”
蕭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盛公公立馬道:“老奴這就退下。”
然,還不到須臾的功夫,隐隐隻聽門簾響動,盛公公折返,道:“陛下。”
蕭聿低頭翻閱奏折,道:“何事?”
盛公公一本正經道:“太醫院院正,甯晟否求見陛下。”
蕭聿蹙眉道:“讓他進來。”
甯晟否手持一張折子,兩本膳食錄,輕聲走進來,道:“啟禀陛下,臣有事要啟奏。”
蕭聿道:“呈上來。”
甯晟否聽着紙張的窸窸窣窣聲,心裡跟着一緊,半晌,皇帝開了口:“如今太後管理六宮,這事,太後是如何說的?”
甯晟否道:“這……太後娘娘玉體欠安,頭疾犯了。”
話音甫落,蕭聿将折子扔回到桌案。
“啪”的一聲,不輕不重。
甯晟否本就躬着的身子,不由又低了低。
蕭聿道:“她中毒多久了?”
甯晟否道:“準确的時間,微臣無法斷定,不過從脈象來看,應當是…最近這幾日。”
宮裡頭的人說話都是一萬個小心。
最近這幾日,且可聽成入宮之後。
蕭聿道:“若是膳食錄沒有問題,這毒,有無可能是一個月前就有了?”
甯晟否搖頭道:“若是一個月前中了此毒,不該是如此,臣以為,是少量沾染。”
蕭聿道:“這是為何?”
甯晟否道:“這紫木祥一毒,原為菁花毒,後來因死者面色呈紫色,在民間被改稱為紫木祥,其藥性十分強,一旦過量,必定會窒息而亡,速度之快,連救都來不及。”
蕭聿思忖片刻,道:“若是少量呢?”
甯晟否擡頭擦了擦額間的汗,道:“少量沾染,用不了幾回,便有可能無法孕育子嗣,即便有孕,也有可能是怪胎。”
說完,甯晟否又立馬補充道:“但秦美人,應當時無礙的。”
蕭聿道:“朕知曉了,你下去吧。”
甯晟否立即松了一口氣,“微臣告退。”
今夜,夜深露重。
窗外忽然起了一陣風。
風透過在養心殿的支摘窗吹進來,吹鼓了半透明的帳紗。
伴着風聲,他好似聽到一聲,“父皇。”
蕭聿垂眸不語,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合上折子,“盛康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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