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rdo;南泱連忙開腔,朝着江路德笑了笑,又道,&ldo;他亦是無心之失,不礙事的。&rdo;&ldo;‐‐哼!&rdo;江路德聞言,便朝着那小太監一聲冷哼,狠聲道,&ldo;若不是皇上現下還在書房,那今次被你燙傷的,豈不是皇上的龍體!&rdo;&ldo;公公說的是,說的是!奴才該死該死,求公公饒命啊……&rdo;小太監哭訴道。&ldo;娘娘為你求了情,你死罪倒是可免,但活罪難逃!&rdo;江路德的眼風一轉,朝着一旁的幾個太監使了個眼色,&ldo;杖責三十,罷免本月的錢糧!&rdo;&ldo;是。&rdo;一衆小太監領命。&ldo;多謝娘娘!多謝公公!&rdo;……一段插曲過後,明溪滿眼的心疼,便取來了宮裡備着的白布同藥膏,替南泱簡單地包紮了一番。&ldo;明日還是宣周禦醫來瞧瞧吧。&rdo;包紮妥當後,明溪道。&ldo;那便明日再說吧。&rdo;南泱笑了笑,拍了拍明溪的手,&ldo;不過是小傷,我哪裡這般金貴了。&rdo;除了傳膳的時候的那段小插曲外,整個用膳的過程,都是很和諧,很美好的。南泱的胃口本就并不大好,又被燙傷了右手背,加之對着萬皓冉那一張美色過人的臉,胃口自然是更差,是以她便隻象征性地動了幾筷子,便不再吃了。萬皓冉的眸子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她的右手,卻并未吱聲。見她吃不下飯,萬皓冉的面上卻是很淡定的,心情也似乎是頗好,連帶胃口似乎更頗好,連着吃下了許多飯菜,還喝了一碗人參雞湯,這才算吃好了。二人這般鮮明的對比,直瞧得南泱有些發怵,隻覺自己也應該多吃點才對,今晚可是個大日子,既要費腦力來,又要費體力。如此這般地一想,她便又執起了筷子,忍着手背的痛楚,狠着勁兒地又刨下了一大碗的米飯。明溪在一旁瞧得眼睛都直了,隻覺萬分地震驚,然而震驚之餘又夾雜了幾絲悲哀‐‐看來今次,娘娘果真是受了刺激啊。一碗飯見底,南泱這才黑着臉放了筷子,隻覺得手背奇痛無比,肚子奇撐無比。一旁伺候着的宮娥同太監伸長了脖子望着,江路德更是小心翼翼地不敢有半分地大意,又候了半晌,見二位主子都沒有再動筷子的迹象,這才揮了揮拂子,朝一旁的小宮娥小太監使了個眼色,于是衆人上前,有條有序地将盛飯菜的碟子撤了下去。随後,萬皓冉便完全視南泱于無物,幾步便踏入了書房,開始看竹簡。南泱見狀自是樂得清閑,便在内殿裡随意挑了個地方落座,挺直了背杆兒面容端莊地開始打瞌睡。然而,一覺還沒盹兒沉,一個小太監便從外先急急忙忙地撲進了内殿。南泱的雙眸一睜,接着便從軟榻上緩緩地站起了身子,面容一派地冷然,&ldo;何事驚慌?&rdo;&ldo;奴才、奴才參見南貴人‐‐&rdo;小太監奔得連帽子都落了地,隻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朝南泱叩頭見禮,聲音發顫道。&ldo;好了,你急急忙忙的,所為何事?&rdo;南泱頗為不耐地揮了揮手,沉聲道。&ldo;回娘娘的話,&rdo;小太監跪在地上,緩緩擡起了腦袋,望向南泱,抖着聲兒續道,&ldo;诤妃娘娘說身子不适,請皇上去看看‐‐&rdo;&ldo;……&rdo;南泱聞言,心頭禁不住一喜,然而面上卻露出了一絲不滿,正欲開口,卻聞見一道清寒微冷的男子聲線在身後響起了‐‐&ldo;回去告訴你家主子,身子不适,便宣禦醫,朕前些日子不是才将她兄長封為了掌事麼?&rdo;萬皓冉面容淡漠,雙眸微垂,望着那小太監冷聲道。&ldo;奴才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rdo;小太監渾身都打着哆嗦,複又叩頭道,&ldo;隻是诤妃娘娘說了,她這是老毛病,若見不着皇上,便是宣了禦醫也沒轍啊。&rdo;&ldo;哦?&rdo;聽了小太監的這廂話,萬皓冉的眸子卻是蓦地便冷了下去,話一出口,卻是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ldo;朕怎麼從來不知道,她有什麼老毛病?&rdo;&ldo;這……&rdo;萬皓冉眸色沉寂,他緩緩走動了幾步,坐在了方才南泱坐的軟榻上。&ldo;告訴诤妃,有病就宣禦醫,若是她的兄長連自己妹妹的病都治不好,那也就不用再留在禦醫院了。&rdo;&ldo;是、是……&rdo;小太監聞言更是吓得一抖,連忙磕頭,&ldo;奴才告退……&rdo;語畢,便從地上撿起了帽子,連滾打爬地退出了織錦宮的内殿。小太監一走,南泱的眸色便是一凜‐‐如今在皇帝這般不給诤妃面子,這怕這位素來便&ldo;深谙事理&rdo;的唐大小姐,這回又要将所有的氣都往自己身上撒了。亦正是此時,萬皓冉微涼之中又透着幾絲淡漠疏離的聲音又在她身後響起了‐‐&ldo;你如今,是不是很後悔自己的決定?&rdo;&ldo;……&rdo;聽了這話,南泱緩緩旋過身子,定定地望向那人,沒有做聲。&ldo;任你嫁的是朕的哪個兄長,如今,你的心願,也早便實現了。&rdo;他淡淡地望着她,緩聲道。&ldo;……&rdo;南泱亦是望着他,一陣沉默之後,她卻微微地笑了,&ldo;若是,我的答案是沒有,你會如何呢?&rdo;沒有用&ldo;臣妾&rdo;,也沒有用&ldo;皇上&rdo;,她便那樣淡定地望着他,目光坦然,便像是過去她下毒害他奪他天下的種種都不曾發生,便像是那過去的三載時光從不曾逝去,便像是當初的種種不過是一場夢。他二人,此時,端端地卻像是一對闊别多年的老友。這一回,陷入沉默的人,是萬皓冉。她忽而又笑了,笑容裡頭夾雜了一絲絲的自嘲一般,眸子微轉,望向在夜色中漫天起舞的桃花,唇角的笑也仿佛平添了幾分苦澀。&ldo;呵呵,如今你問我這個問題,真教我聽着有些别扭,還真是得好生思量一番。&rdo;告白聽了南泱的這番話,萬皓冉的眸子動了動,面上仍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靜,教人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心緒。她朝着窗口走了幾步,望向窗外的夜空,今夜無月,隻有漫天的墨色。&ldo;如今,你已是恨我入骨,我所說的話,你自然也是不會信。&rdo;她望着夜色,目光坦然而無畏,又道,&ldo;隻是,這世間之事多怪造化弄人,有時候,連我自己也不信,我南泱竟也有這樣的一日。&rdo;&ldo;……&rdo;他一雙深如寒潭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的側影,夜色朦胧,内殿的燭火并不大通明,平素裡那張明豔耀眼的容顔,就着這略帶昏暗的燈火去望,竟使得他生出了一種錯覺,覺得那張側臉,透着股子道不出的柔美溫婉。&ldo;萬皓冉你貴為當今聖上,一朝天子,你沒有死過,是以你永遠都不會明白,死過一次的人會是一番如何的心境。&rdo;她緩緩側過頭,望向他。&ldo;……&rdo;他的雙眸對上她的眼,竟是被那雙眼睛裡頭的坦然,以及那絲極淡的悲戚驚了驚。&ldo;今時今日,我自知罪孽深重,亦不敢多做奢求,隻希望你應我一樁事。&rdo;語及此處,她微頓,雙眸亦是微微動了動,一絲若有若無的水氣便盈入了眼眶,她深吸一口氣,複又續道,&ldo;還我父親一個清白。&rdo;&ldo;……&rdo;聞言,萬皓冉的雙眸微閃,不着痕迹地移開同她對視的視線,淡漠地望向一旁,薄唇微啟,道,&ldo;你的父親有今日,亦隻能怪他有你南泱這個女兒。&rdo;&ldo;荒城清苦,我父親年歲已長,怎受得住那蠻荒之地的貧瘠……&rdo;南泱說到此處,已是語帶哽咽,她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要強壓下心頭上湧的淚意一般,頓了頓,這才望着他,聲量微微揚了揚,高聲道,&ldo;皇上,你既誓做明君,又如何能陷害忠良!&rdo;&ldo;你放肆‐‐&rdo;他眸色一冷,薄唇裡頭吐出了三個冰冷的字眼。&ldo;皇上‐‐&rdo;話一出口,已然破碎得連不成句子,兩滴如豆般大小的水珠子滾出眼眶,緊接着,淚水便如斷了線一般地不住滑落南泱的面龐,她默默地垂着頭,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雙膝一彎便跪倒在了他身前。&ldo;你無非便是容不得我,又何苦禍及我的家人?&rdo;她擡着眸子,死死地望着他,亦是死死地咬着下唇,愣是沒哭出半點聲音,兩行清淚順着面頰滑落,她唇角微微一勾,竟是挑起了一個雲淡風輕的笑,緩緩開口,道,&ldo;當初,我下毒害你性命,奪你江山,今日,我便一命還一命,從此後,你我二人,互不相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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