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接過藥罐子,隻見藥罐的底部有許多紅色的花樣物什,她蹙眉,接着便撈起了一把,朝碧兒道,&ldo;将碾缽拿來,順便去打一碗清水。&rdo;随後,衆人隻見明溪将那一把藥渣擰了擰,将水擰幹後,又盡數地投入了碾缽之中,便碾了起來,半晌後,又将碾成粉末的藥渣一股腦地全倒入了那碗清水中。俄而,明溪的眸色驟然一變,見狀,南泱禁不住開口問道,&ldo;可有何蹊跷?&rdo;&ldo;……&rdo;明溪擡起頭,神色凝重,緩緩道,&ldo;從這碗水的色澤來看,這藥渣裡頭,除了紅花外,還含有大量的藏紅花。&rdo;&ldo;……&rdo;南泱連同許茹茜皆是一驚。&ldo;紅花同藏紅花,均有調節氣血的效用,兩者的狀貌極其相似,極難分辨,唯有碾成粉末入水,觀其色澤,方才可辨。&rdo;明溪望着那碗水,又道,&ldo;隻是,這藏紅花一物,卻是一味堕胎藥,若是多食,會使體質陰寒,不易受孕。&rdo;&ldo;……&rdo;許茹茜的雙眸蓦然驚瞪,&ldo;難道……是賀禦醫?&rdo;&ldo;不,&rdo;南泱雙眸一凜,緩緩道,&ldo;既是周禦醫相薦的,那他的為人應信得過……既然狀貌不易分辨,那就極有可能是禦藥房的問題。&rdo;方此時,明溪的腦中卻忽地記起了一樁事,她雙眸微動,望着南泱開口道,&ldo;奴婢想起來了,上個月,禦藥房似乎新進了一個小太監,叫小全子,曾經是在黎妃宮裡當差的,聽宮人們私下說,他同當初還是宮娥的蓮才人……關系頗密切。&rdo;&ldo;蓮才人……&rdo;許茹茜的雙眸中晃過一絲驚異,&ldo;我同她根本無冤無仇,她為何要使這般的手段來害我?&rdo;南泱一陣沉默,半晌後,一雙桃花杏眼微微眯了眯,她竟是怒極反笑,雖說她在這陌陽皇宮之中,素來隻想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自問不是個心地善良的主兒,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十年,便是菩薩心腸也被磨沒了,更何況,如今居然有人對她的戰友玩兒起了這麼陰狠的手段,她自然還是得送還一份更大的禮才是。她雙眸微垂,忽而開口,問道‐‐&ldo;明溪,你說說,有什麼法子,能輕而易舉地毀了一個人的嗓子?&rdo;&ldo;娘娘的意思是……&rdo;&ldo;蓮才人‐‐&rdo;她唇角微揚,冷冷笑道,&ldo;不是素來婉轉如莺麼?&rdo;技藝明溪聽了南泱的這番話,面色微微一變,她垂下頭,一陣思索,接着又擡起頭,望向自家主子,道,&ldo;娘娘,辦法倒是有,隻是,你心中可是已有計策?&rdo;&ldo;計策我倒是還沒想出來,&rdo;南泱的眸子微凜着,唇上卻勾起了一絲冷笑,道,&ldo;隻是,下月十五是那個皇上的生辰,憑着那個蠢女人的心性,她必定獻藝争寵。&rdo;&ldo;到那時候,隻要蓮才人的嗓子不舒服,在獻藝時出上一回醜‐‐&rdo;明溪的眼眸微擡,望向南泱,緩緩續道,&ldo;那便是大功告成。&rdo;&ldo;知我者,&rdo;南泱笑了笑,望着明溪道,&ldo;果真明溪也。&rdo;&ldo;辦法雖好,隻是……&rdo;許茹茜聽完那主仆二人的一席話,不禁蹙了眉,道,&ldo;若蓮才人的嗓子不舒服,她又怎會蠢到還去獻藝呢?&rdo;&ldo;……&rdo;明溪聞言一滞,擰着眉頭垂下了眼,隻覺笙嫔的話不無道理,如何教蓮才人在嗓子不适的情況下獻藝唱歌,倒确是個難題。忽地,南泱卻開了口,語氣帶着絲絲的笑,風輕雲淡道,&ldo;茹茜,你怎地忘了,蓮才人她,可是诤妃的人,隻要诤妃娘娘開口,她絕不敢不從。&rdo;&ldo;可是,&rdo;明溪的眉頭仍是微微鎖着,遲疑道,&ldo;娘娘,诤妃為何會開口讓蓮才人獻藝呢?聽你這麼說着,奴婢卻愈加地糊塗了。&rdo;&ldo;不急。&rdo;南泱朝她一笑,緩緩地便站起了身,朝榻上許茹茜道,&ldo;妹妹你身子不适,便好生休息,傳賀禦醫入宮,教他今後從宮外給你帶紅花熬藥,我就先回宮去了。&rdo;&ldo;嗯,&rdo;許茹茜面色蒼白,略微有些吃力地颔首,道,&ldo;姐姐你亦當好生調養身子,切記萬事小心。&rdo;南泱含笑點頭,接着便朝着凝錦齋的宮門走去。明溪一路跟在南泱身後,忍了忍,卻終究還是沒忍住,是以,她開口問道,&ldo;娘娘,你如今有何打算?&rdo;&ldo;下月十五也不遠了,&rdo;南泱頭也不回,緩聲道,&ldo;咱們的當務之急,自然是得加緊着,給那個萬姓皇帝備上一份兒大禮。&rdo;此番回宮,南泱倒是學了幾分聰明,沒再教那四個小太監用人力轎子将她擡回去,而是同明溪一路走着的。一路上,明溪心頭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喉嚨裡賣着什麼藥,自是頗為憂心忡忡。而南泱心頭亦是憂心忡忡的,今日已是初七,距離那人的生辰已然是近得很了,她若要将自己的計劃實施得完美無缺,那還真是得費費氣力‐‐要诤妃沉不住氣,親自開口讓蓮才人獻藝的法子隻有一個。隻要萬皓冉生辰當日,有人的技藝能驚才絕豔,诤妃必然心生不甘,而照着明溪的說法,那诤妃娘娘除了一張臉蛋兒生得漂亮外,沒什麼别的長處,那時,她也便隻能讓蓮才人為她争口氣了。&ldo;明溪,&rdo;南泱沉吟半晌,忽地開口,道,&ldo;我記得,你從前曾與我道,我失憶之前,是個使劍的好手?&rdo;&ldo;嗯。&rdo;明溪颔首,雖說不大明白她為何作此一問,卻仍是回道,&ldo;娘娘過去還沒嫁給皇上之前,時常在府上同奴婢練劍,奴婢每回連你的五招都接不上呢。&rdo;&ldo;哦?&rdo;聽了這番話,南泱的雙眸噌地一亮,腳下的步子也立時頓住,她回過頭,望向明溪,面露喜色,&ldo;這麼說,你也是個練家子?&rdo;&ldo;娘娘說笑了。&rdo;明溪尴尬一笑,羞赧道,&ldo;奴婢自小伺候娘娘,那點功夫也都是娘娘你教的,奴婢學藝不精,至今也不過花拳繡腿。&rdo;南泱忽地伸出手,一把握住明溪的雙手,雙眸誠摯,懇切道,&ldo;明溪,我有一計,隻是需要你助我。&rdo;&ldo;娘娘言重了,有什麼事情,你吩咐便是,奴婢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do;明溪雙眸一動,語氣略微激動道。&ldo;我如今将過去的種種都忘了個幹淨,連使劍的招式也忘了,&rdo;南泱的面上神情有些複雜,沉聲道,&ldo;我要你在十日之内,教我一些劍招。&rdo;&ldo;……&rdo;明溪聞言,雙眉不自覺地蹙起,道,&ldo;娘娘,你如今隻是失憶忘了招式,過去十幾年的功夫底子還在,十日之内重拾劍招并非難事。隻是……你如今在這皇宮裡,學劍招作甚?&rdo;&ldo;今次,那個皇帝的生辰,我也預備在衆人跟前獻醜一番,為他一舞‐‐&rdo;南泱的眸子一動,緩聲道。&ldo;一舞?&rdo;明溪一臉愕然。&ldo;劍舞。&rdo;她淡淡一笑,眉眼間神采飛揚。連着幾日,織錦宮的大門都緊閉着。南泱每日早起,跟着明溪練劍,近來效果頗為顯著,對此,南泱心頭自是分外歡喜慶幸‐‐幸而這個前皇後過去數年的辛勤,雖說自己沒什麼武功底子,但這副身軀的筋骨極好,機理間亦是很為有力,明溪又是格外悉心耐心地教導,幾日下來,她這個純外行卻也是算得學有所成了。加之她姚敏敏是個藝人,自小便在少年宮上舞蹈課,舞蹈什麼的自然不在話下,是以,花點心思将一種舞蹈動作同劍招融合之後,南泱如今也能将一套劍舞舞上完全了。對此,明溪亦是分外欣欣然。然而,舞劍時候如何妝容,卻又成了一個不小的問題,照着南泱看來,這套劍舞英姿飒爽幹淨利落,尋常的裝束都不大适合,是以,她複又愁上了另一樁事。春末時分的清晨,尚有一絲春寒料峭,天邊還未露白,是以晨間的霧仍是盈盈繞繞的,教整個陌陽城都添上了幾分雲裡霧裡的仙境調調。許是近來分外勞心勞力,整整一夜下來,南泱并沒得個好覺,是以,天還未亮她便起了身,喚來了明溪開始洗漱梳妝。其實,便是時隔了數月,如今她坐在梳妝台前,望着青銅鏡中的那張臉,仍是覺得有種歎為觀止的感覺。重生到她身上的姚敏敏總是覺得,望着這麼一張臉,她總有些無法接受那是自己,時常會讓自己有種莫名的犯罪感,總覺得是自己占了什麼天大的便宜。南泱的一張臉,委實不怎麼良家婦女,換言之,便是頗為妖豔,然而這幾分妖豔裡頭卻又沒有半分俗媚。興許是因了這個前皇後曾經那一統天下的野心所緻,她的眉宇間夾雜了幾絲英氣,端莊大度之中隐隐地又透着幾絲男兒的豪情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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