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顧清霜花容失色,驚呼之後即刻跪地,慌亂地一拜,“皇上,臣妾沒有!”
“快起來。”蕭緻伸手扶她,她擡起臉,雙目含淚:“臣妾不會害皇上的!”
太醫在此時插了話:“……也确不該是才人娘子所為。”說及此處,幾人不自覺地都放緩了呼吸。宮闱之人,總是讓人心底生寒的,“因為……這藥粉雖然衣料之中難以辨認齊全,但臣等憑借味道認出其中兩味,俱是活血之物,會緻婦人小産。皇上之所以覺得癢,不過是這藥恰好引發了敏症罷了。”
話音落下,顧清霜的臉色唰然慘白:“什麼……”
蕭緻也是一愕,旋即沉色:“快給才人診脈。”
顧清霜全然滞在了那裡,阿詩與一名宮女一道上前才将她扶起來。她好像直至坐定都還沒回過神,由着太醫把了一會兒脈,才忽而抓住太醫的手急問:“怎麼樣了……我的孩子怎麼樣了……”為她把脈的太醫,神色正一點點沉下去。
方才禀話時他并不太急,一是聽宮人說着寝衣今日才第一回穿,也就方才才穿上,接觸還不久;二來是看這位清才人氣色尚佳,不似受了影響的樣子。
然而這一搭脈,他卻發覺她胎像已虛得幾乎難尋。
他一時不敢妄斷,遲疑着看向同僚。那位資曆更老些的太醫便也上前為顧清霜搭了脈,過了會兒,沉聲問她:“敢問才人娘子,與這寝衣接觸幾日了?”
“這寝衣是我親手做的……”顧清霜怔怔道,“兩身都是。前後加起來,六七日吧。”
便聞那太醫重重一喟,向皇帝一揖:“才人娘子胎像已弱……然氣色尚可,臣等悉心為娘子調養,孩子或許還能保住。”
話還沒說完,顧清霜身子一軟,下意識地撐住了床沿才沒摔着。
蕭緻伸臂将她摟住,低聲安撫她:“别怕。”又吩咐太醫,“務必将孩子保住。”
太醫們應下,退去外屋斟酌藥方。顧清霜神思渙散,木然良久,空洞地雙目才又望向他:“皇上……皇上……是誰……”
“别怕,别怕。”他輕輕哄着她,眸光卻是一厲,“袁江。”
“諾。”袁江不必他多言就趕忙一應,帶着一衆宮人浩浩蕩蕩地離開。
這回的事,與貴妃前些日子可大不相同。貴妃失子之時是二人獨處,在場的就他們兩個,既無人證也無物證,如何決斷全看皇帝信誰。但這回,問題出在寝衣上,自是要一條線追查下去。
寝衣出自清才人之手,但總不能是清才人自己不想要這孩子,那就往前數――碧玉閣、尚服局裡經手過衣料的宮女宦官,乃至負責将衣料送進宮的織造官員,都要一一查過。
是以一夜之間,宮中便壓起了三十餘人,連那日從綠菊手裡接過布料送進屋來的衛禀都被盤問了徹夜。
翌日顧清霜再見到他時,他眼下烏青濃重,哈欠連天。
“委屈你了。”顧清霜邊說邊示意阿詩搬椅子來讓他坐,衛禀實在困得厲害,便也沒太客氣,落座搖頭:“沒事,臣一會兒補一補覺就好了。”
說着扭臉問阿詩:“餘下的桃毛你可料理幹淨了?掉腦袋的大罪,你可别疏忽。”
桃毛觸及皮膚,奇癢難耐。但因其細軟,粘在衣料上便是太醫也瞧不出來。顧清霜不願自己遭那個罪,隻在皇帝衣料上沾了,太醫也隻能覺得是皇帝對衣料裡的藥粉過敏。
但衛禀說得對,再難尋的東西也還是謹慎些好。一旦被查出來,那可真是掉腦袋的大罪。
阿詩聽言就橫他:“還用你說?早收拾幹淨了,水渠裡一沖,什麼都沒了,你安心補覺去吧!”
“你幹什麼總兇衛禀!好心叮囑你罷了!”顧清霜輕斥阿詩一句,又問衛禀,“咱碧玉閣還有幾個押着呢?”
衛禀說:“綠菊,還有和她一起當值的紫檀。”
顧清霜颔一颔首:“禦前與宮正司的人都精明,紫檀沒有嫌隙,熬上兩日他們自然瞧得出,便會将她放了,你到時帶她過來,我好生安撫她。綠菊那邊……”
她抿唇思忖片刻:“貴妃在宮裡這麼多年,收攏幾個忠心的手下總是辦得到的,隻怕還有的審。你一會兒拿些銀錢送去宮正司,就說這些日子辛苦他們,慢慢審問無妨,别讓人平白死了便是。”
她一切都安排好了,現在唯一要擔心的就是人死得不明不白,而後死無對證。
又過兩日,顧清霜在午後起來時落了紅,匆忙傳太醫來看,太醫看看她毫無血色的臉,再搭脈半晌,終是隻得謝罪:“臣無能,但娘子年輕……精心調養些時日,自會再得喜訊的。”
不及說罷,痛不欲生的哭聲已響徹碧玉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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