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婆,我先回藥房,看看有什麼可以幫母親的。”
雲泠的母親俞白英,是醫聖的關門弟子,自小在深山裡長大。後來嫁給雲嚴昭,做了鎮國侯府的夫人後,便在外院設了間藥房,專給沒錢醫病的窮人治病。她凡事親力親為慣了,抓藥煎藥全是自己來,經常是忙得腳不沾地。
後來實在忙不過來了,她才托張阿婆找了三個聰明的小丫頭來跟着自己,教會她們煎藥,以及怎麼治一些簡單的小病。
長安城的窮人,無人不知鎮國侯夫人是菩薩心腸。
雲泠到藥房時,雲烨還沒醒。
俞白英在治療新來的幾個病人,顧不上這邊,隻有一個手法生澀的小丫頭抖着手處理雲烨身上的傷。
其他地方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就是腳底的傷口血肉嵌着大大小小的砂礫,輕輕一碰就要出血,看着很是吓人。
雲泠看不下去,從小丫頭手裡接過棉布和鑷子,挑出砂礫的同時用棉布壓住止血,一挑一壓動作幹練,不一會兒就全部處理完畢。
站在一旁的小丫頭驚訝地感歎:“小姐,你真厲害,不愧是夫人的女兒!”
雲泠有些不自在地笑笑。
她前世怠懶慣了,父親和哥哥都寵着她,由她胡鬧。隻有母親會要求她一起照顧病人,她處理傷口的手法就是前世跟着母親學的,雖然許久未練習都有些生疏了,但總歸比外行人熟練得多。隻是,這樣的手法也确實不該出自一個還沒有系統學習過醫術的九歲女孩手裡。
為了避免露餡,雲泠先發制人:“以前一直都是迎春、映夏、挽秋三位姐姐在藥房忙活,你今天怎麼來了?”
迎春她們三姐妹前世多年來一直在藥房做事,名字和臉雲泠都比較熟悉,至于這個小丫頭,她确實不太記得是誰了。見她手法這麼生疏,應該是剛來藥房幫忙不久,就随口詐了她一句。
小丫頭不好意思地撓頭道:“挽秋姐姐說夫人這邊忙不過來,便叫我來打個下手,可我實在是不太會,好像在幫倒忙。”
雲泠拍拍她的手臂,安慰道:“沒有呀,我看你包紮的手法還不錯,看上去很有天分哦!”
“真的?”小丫頭一下雀躍起來,道,“小姐說冬兒有天分,那冬兒一定有!我明天開始就跟着挽秋姐姐好好學!”
雲泠覺得這個叫冬兒的小丫頭看起來憨憨的,挺單純可愛,還想接着聊兩句,迎春就将冬兒叫到另一邊去忙了。
雲泠從别處搬了根竹凳坐在床邊,守着雲烨。
這麼仔細一看她才發現,這麼熱的天,雲烨竟是一滴汗沒出,心裡不禁着急。
她急急拉來母親說了這事,母親安撫道:“我看過了,他沒事,隻是體質特殊,比一般人耐熱些。”
雲泠點點頭,心裡還是不太放心,瞧他嘴唇幹得起皮,便去盛了些溫水,将幹淨的小棉布塊浸濕後敷在他嘴唇上,換了幾次後,雲泠打了個哈欠,有些困倦。
小孩子困了立刻就能睡着。她迷迷糊糊趴在床邊,看了眼雲烨沒有醒來的意思,很快就睡過去了。
這個夢做得亂七八糟。
她夢見了哥哥在戰場上力竭而死,屍體被北狄人萬箭穿心;她也夢見了法場上劊子手手起刀落,她和父母的頭骨碌碌在地上滾了幾圈,她看見自己被砍下的頭顱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有一萬分不甘心;最後她夢見了雲烨,身披銀甲的冷面将軍立在皇城前,回頭凝望着雲府舊址,霧沉沉的黑眸裡看不出一絲情緒......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可是無論她怎麼掙紮,也無法從這些場景的輪回中解脫出來。
“喂,你别哭了。”
雲泠聽見這聲音後,夢中的場景一下破碎,逐漸醒轉過來。
有人拍了拍她的頭,似乎是在表達安慰。
她坐起來,發現雲烨已經醒了,半坐起身,一雙霧沉沉的黑眸靜靜地望着自己。他的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拉過來枕着睡覺,看上去異常蒼白,顯然是被她壓得血流不通了。
雲泠尴尬地笑了,小手來回搓動他的手臂疏通血液,說道:“雲烨,你終于醒啦!”
男孩沉默一陣,道:“我不是雲烨。”他沒有名字,李大伯和李大娘養了他七年,一直都是用“喂”來叫他,後來被他們賣給了人牙子,就更不可能有名字了。
雲泠呆了一下,心中暗罵自己睡迷糊了,還沒給人家取名字呢,隻能厚着臉皮笑嘻嘻地繼續說:“雲烨是我給你取的新名字呀!”
男孩還是沒接話,隻是沉默地望着雲泠。
雲泠其實也不記得自己前世是怎麼說服他接受這個名字的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叫雲泠,你是我帶回來的,所以就跟我一樣姓雲。這個‘烨’字呢,左邊是火字,右邊是華字,意思是你的生活以後會像陽光一樣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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