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白英拉了她的手,隐忍道:“從今後,一定照顧好自己。”
雲泠沒有回答,松開了手,問:“哥哥和阿烨他們來送我嗎?”
“陽兒仍被你父親關在祠堂裡,烨兒他......”
“阿烨如何?”
“他走了。”
“走了?去哪裡了?”雲泠問道。
俞白英搖頭,随後想起雲泠蒙着頭什麼也看不見,遂解釋道:“不知道,你父親也着急,怕他做傻事。”
什麼是傻事,雲泠心中再清楚不過。她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幾分期待,又有幾分希望他不要來冒險。
門外送嫁的儀仗隊催得急了,留給她們母女二人說話的時間不多,冬兒便摻了雲泠,小心地跨過一道又一道門檻,臨出門前,見到了等在門口的雲嚴昭。
冬兒愣了愣要喚一聲“老爺”,雲嚴昭忙擺手讓她不要做聲行禮。
雲泠卻若有所覺,停了腳步問道:“是父親嗎?”
自那次争執後,雲嚴昭便一直沒有來看過雲泠,他怕女兒怨自己,也不知道該以和面目與女兒分别。一段時間不見,這位威武的大将軍似乎衰老了許多,鬓間生出根根白發,臉上生出刀刻般的皺紋。
“泠兒。”他張口猶豫了許久,最終隻顫着聲喚了聲她的名字。
雲泠在冬兒的攙扶下走近,對他福了福身,道:“父親,泠兒今後無法在您二老膝前盡孝,你們務必保重身體。”她頓了頓,接着道:“女兒如今隻有一個心願,等女兒有一日亡在北狄後,希望父親一定要能将我的屍骨帶回大夏,我不想葬在草原上做無主孤魂,也不要葬在長安,就葬在我們在南楚時住的苗寨旁吧。山清水秀,天高皇帝遠,下輩子,便托生在那裡,自由自在地活一輩子。”
“泠兒,我......”雲嚴昭想去拉她的手,雲泠略微閃身避開了,福了福身,道:“女兒走了。”
她頭也不回地登上喜轎,震天的鑼鼓唢呐聲響起,威武的儀仗兵為她開道,數十名街道司兵手執金銀水桶,在前灑水開路,又有幾十名盛裝打扮的宮婢跟在轎旁,手執紅羅銷金掌扇。
沿途有無知小兒在歡笑道:“公主出嫁啰!公主出嫁啰!”那樣歡樂的聲音,仿佛他們自己也因為安甯公主的出嫁沾到了無限的喜氣。
皇帝攜皇後與衆百官候在城門處,儀仗行至城門便停下,雲泠在宮婢的提醒下出轎,皇帝與皇後免了她的禮,皇後哽咽着與她說話,千叮萬囑要她照顧好自己。皇帝則安慰好皇後,又冠冕堂皇的說了許多贊揚她的話。皇帝此次對雲氏忠心的試探得到了滿意的結果,雲家依舊很聽話,他自然不會連褒揚的話都不舍得說。
百官跪地高聲呼喚聖上聖明,安甯公主深明大義。
雲泠什麼也沒有說,她隻覺得耳邊吵得疼,這群虛僞的人還要拉着她演多久的戲才願意罷手呢?
皇帝戲瘾過完,手一揮吩咐道:“時間不早了,便出發吧。”
雲泠跪謝聖恩,登上早已候在城門外的馬車。此去北狄,由骠騎将軍蕭遠率隊護衛至玉門關外,與北狄迎親的隊伍交接。
皇帝領着百官登上城樓,與遠行的馬車依依惜别,百官盡職盡責地沖馬車揚起的沙塵揮手,直到最後一顆沙塵也落下了,皇帝滿意地點頭,轉頭離去,百官這才如蒙大赦,悄悄揉着酸痛的手臂,小聲抱怨幾句。
史書記載這一日:文帝領王宮宰相,幸城門以送安甯公主,上與公主悲泣歔欷,久不願離。
*
這一路走得并不算匆忙,雲泠除必要外,整日隻能在馬車上度過,昏昏欲睡了多日。
撩開車簾偷向外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象隻有荒無人煙的黃沙與偶然路過的商隊,向這邊的車馬投來好奇的目光。
“安甯公主可是急了?”蕭遠這話說得戲谑。
當初雲泠于射獵比賽上當衆讓他出醜,這仇他記了多年,如今看見雲泠出嫁和親,他心中可痛快極了。故意率隊走得緩慢,就是為了讓雲泠多經曆下這種惶惶然的痛苦。
雲泠沒有理會他,放下車簾,蕭遠仍不願罷休,聲音透過簾子傳進來:“公主您别急,玉門關就要到了!”
玉門關就要到了。
第37章我心悅君。
北狄派來接親的使臣并不多。記仇的北狄人眼裡,雲泠是他們老仇人家的女兒,就算安了個公主名頭也無濟于事。
因此,想以國家之禮恭敬相迎,不可能。
北狄也不是傻子,雲嚴昭乃大夏一等一的功臣,大夏皇帝選他的女兒來和親,擺明了是要試探這位鎮國公的忠心,也就是說,雲泠是一顆棋子,雲嚴昭乖乖聽命,在大夏皇帝眼中她就已沒有價值。一顆失去價值的棋子,何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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