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樸素,頭發簡單的盤在腦後,沒有戴任何首飾,一個黑色的手提包挂在手臂上。眼睛周圍有很多細紋,臉龐稱不上飽經風霜,但也明顯感覺有些老态。
“阿姨,您是于湉的母親吧?我帶您過去。”淩薇微笑着禮貌回答。
來到四組第四排,淩薇看見陳最的座位上坐了一位很好看的女人。
收拾的光鮮亮麗,格外年輕,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淩薇的直覺告訴她:這一定不是陳最她媽。
家長會馬上要開始了,淩薇打算給舅媽說一聲開完會直接回去不用找她,結果看到舅媽和坐在同桌李默塵位子上濃妝淡抹的女人喜笑顔開地聊起了天。
“舅媽,我和同學出去玩,待會不用等我。”淩薇說完就趕緊走了,甚至忘了說一聲,“阿姨好。”
淩薇不知道自己剛剛在緊張什麼。
“陳最!”
“你怎麼才來,去教室了?”
“嗯嗯,帶我舅媽去班裡,害怕她找不到地方,那個,都來學校了,你怎麼不和……你家長一起上去呀?”淩薇說出口就後悔了。
“哦,我給她畫了地圖,很容易找到的。”陳最顯然對這個話題有些可以逃避,“走吧走吧,今兒一中也開家長會,管的松,我帶你去我初中看看。”
“好!”淩薇挽着陳最走出校門。
十一月末,天氣已經明顯變冷,早晚溫差逐漸拉大,可是今天,晴空萬裡。
陳最帶着淩薇穿過兩條街,走的都是小路,很快就到了一中的門口。
果然如想象中嚴謹大氣,一中的大門由兩根銀灰色的水泥柱撐起,柱子外面被四四方方的大理石包圍着,挂着的牌子上面分别寫着:厚德博學、創新求實。
淩薇想起了自己的初中,雖然是縣裡最好的學校,設備和老師都稱得上當地一流,升學率在整個市裡也名列前茅,但光看着校門,還是被無情的比了下去。
可就算這樣,淩薇依然喜歡那裡,因為它沒有給人壓抑得透不過氣的感覺,反而因為平實,讓人多了幾分努力去改變命運的憧憬。
門房的張大爺還是老樣子,沏了一杯茶,戴着老花鏡坐在房間的藤椅上看着報紙,時不時探頭透過小窗子打量一下來來往往的人。
“今兒家長會,所以不穿校服咱們也能進去,你跟着我走就行。”陳最對淩薇說。
“管這麼嚴啊。我弟也在這上學,我舅舅今天就在這裡給他開家長會呢。”淩薇淡定的和陳最聊天,不去看門衛爺爺。
就這樣,倆人走進了校園裡。
“真好,你們初中都是塑膠跑道啊,我們縣的高中都還是瀝青操場,初中更不提了,每次體育課跑圈的時候都有灰塵跟在隊伍最後。”淩薇有一點兒羨慕。
“這也沒什麼,操場又不是天天都來。”陳最有點兒漫不經心。
“你怎麼了?不是特别高興?”
“不騙你,這是我畢業以後第一次回來,雖然每次回家都會路過,但從來沒有進來過,畢業證和中考成績單都是别人幫我來領取的,所以,有點兒奇怪的感覺。”陳最一邊說着一邊帶着淩薇向操場旁邊的文化長廊走去。
來到入口,陳最放慢了腳步,淩薇走在她的後面,看着水泥柱搭建起來的長廊,頂部是一些藤蔓植物,每隔兩個柱子之間都有一塊朱紅色的牌子,上面烙印着名人名言或詩文錦句。
秋末的季節,長廊頂部基本上已經空蕩蕩的了,彎曲而下還未完枯黃的枝蔓纏繞着柱子,陽光鑽進空隙投射到地面上。
淩薇向盡頭望去,不規則的光斑零散的撒在這條約五十米長的通幽小路上。長廊那頭是一小片被圍起來的竹林,在微風的吹拂下簌簌作響,顯得更加靜谧。
“你想什麼呢?”淩薇開口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嗯……想一個人。”陳最沒有回過頭來看她。
“觸景生情啦?”淩薇走上前和她并肩。
陳最沒有開口,抿着嘴笑着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嗯。”
“可以說一說嗎?看你情緒有一些低落。”
“好啊,反正也沒說過。”陳最在連接兩個兩個柱子之間的空位上坐了下來,“來,坐着跟你說。”
“你應該多少聽到過我以前的一些事情吧?。”陳最盤着腿用手抱住膝蓋看着柱子面向淩薇。
“你是說?”淩薇有些緊張,忽然想起了李默塵。
“别緊張,我都知道,剛開學那陣,班上有幾個人以前一中的女生在背後議論過我,包括于湉。”淩薇倒是習慣了陳最這種一點都不生氣的口吻。
“所以,你肯定也聽說了一些。”陳最擡起頭很認真的看着坐在一旁的淩薇,“但是你沒有疏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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