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曹琴默這話,華妃立時便安下心來。
康祿海還有他的徒弟們,家中父母老小都被自己捏在了手中,隻要他們還想保住家人的小命,就不會說出不該說的話。
而康祿海雖是個無利不起早之人,但到底還是跪下為小印子求情。
“皇後娘娘,小主,若真要審問,也請主子們不要把他直接丢進慎刑司。
那地方……奴才好歹是他師父,請主子們準奴才去審問小印子,必定給主子們一個合理的答複。”
反正查的是小印子而非皎月,皇後倒是不擔心會牽連出自己。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甄嬛,與端坐在一旁的沈眉莊,面上倒是露出個淺淺的笑來。
“此事并非一件尋常小事,”華妃仍是不肯放過甄嬛,她指向小印子懷中抱着的盒子,“甄常在若是真覺得那些信件無用,又何必找來這麼一個精緻的盒子留存。
難不成是舍不得這情深義重,時不時要翻出來瞧上一瞧嗎。”
華妃的意思很是明确,就算你甄嬛沒有寫信回應,留着這些情詩便是罪過,私相授受這罪名,她是跑不掉的。
“這盒子的确是嫔妾宮中之物,但這本是個裝銅黛的物件,用完之後就會拿回内務府中,再取些新的銅黛來用。
這銅黛盒子各宮之中均有定數,嫔妾又怎會把它藏在什麼不知名的角落,随意留存呢。”
但這隻是個不成文的規定罷了,銅黛雖也價值不菲,但到底不像螺子黛那般價值連城。
妃嫔想要隻需知會内務府一聲,便能領上一份。若是那些得寵的妃子,内務府更是會數着日子主動送上去。
這盒子就連陵容殿中都不知有多少個了,還真是無法作為證據。
“沒想到啊,甄常在倒是對内務府的規矩清楚的很。”華妃素愛長眉入鬓,内務府的人機靈,每隔半月就會送上一盒子銅黛。
“但這重點可不在盒子上,甄常在若是想要轉移話題,也要高明點兒不是。”
甄嬛頗有些無奈,她素來不愛用這些人人都有的東西彰顯得寵。
哪怕内務府主動送來銅黛,也不會留着這些無用的盒子,常常會叫流朱整理一下,将那盒子給送回去。
“嫔妾為着避嫌,收到的信件都已經燒毀,這盒子中的,想必就是小印子栽贓之物。
嫔妾懇請皇後娘娘,好好審一審這小印子,還嫔妾此身清白。”
小印子抱着盒子,面上已經完全失了光彩,他知道自己這條命已經保不住了。
為着自己的父母,隻能想盡辦法向甄常在身上潑髒水,叫麗嫔能看在自己得力的份上,饒過父母性命。
在甄嬛的懇求下,小印子還是被拖去了慎刑司。
可審問的嬷嬷用盡了渾身解數,也沒叫小印子開口,說出背後的主子是誰。
小印子隻說那些信件都是甄常在珍藏之物,更為露骨的信件早就被主子燒毀,留下的不過是些不會落人口實的詩句。
他在被審問時透露,小主溪邊戲水時,确實被果郡王給瞧見了。此後,兩個人還常常在宮中私會。
尤其是皇上帶着皇後娘娘、華妃娘娘去湯泉宮沐浴時,甄常在在宮中更加肆無忌憚,與果郡王整日整日的密會。
隻不過甄常在每每都是叫浣碧望風,他并不知道甄常在與果郡王談論過什麼。
小印子被嚴刑拷打之後,隻撐了三天便去了,密密麻麻的證詞被送到了皇後手上,隻略略看了一眼,便覺得這甄嬛當真是膽大。
不過,這證詞如今隻在皇後手裡,到底要不要交給皇上,還需要看看甄常在的答複。
入夜,皇後便秘密傳喚了甄嬛,将這份證詞,讀給了甄嬛。
甄嬛越聽越覺得心驚,她與果郡王坦坦蕩蕩,卻被小印子扭曲成如此模樣。
“皇後娘娘……”
“甄常在,關于小印子所說的事,你還有什麼想辯解的。”
皇後将那證詞交給剪秋收好,才分了心思去看已經有些慌神的甄嬛。
“流朱,浣碧,崔槿汐,都是伺候過你的老人,本宮不介意把她們都押入慎刑司,好好審一下,你與果郡王之事。”
甄嬛略有些慌神,私相授受的罪名就已是可以打入冷宮的程度。
若是自己與果郡王私會之事再被查出,隻怕甄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都會不保。
她此時方才有些憤恨,自己為何要與果郡王私下相約,談論些風花雪月的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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