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條上沒有落款,但寫字的人是誰,早已昭然若揭。
“真是個強盜!”她氣得将那張字條,揉作了一團,扔到地上,仍不解氣,還要再踩上兩腳,才算罷休。
黃梅雨下下停停,總有那麼一兩天,不是陰着,就是放晴。于是,在這個好不容易放晴了的天裡,元月晚被逼無奈,一頂來自父母“要做好東道主”的大帽子就被扣到了自己的腦袋上,她還是要陪着陳烺等人去遊湖。
明鏡湖是這越州城裡的一方大湖泊,形似菱花銅鏡,水面開闊,風平時猶如一塊碧玉,傳說就是天上王母娘娘的梳妝鏡掉落于此,化作了此湖,因此而得名。
明鏡湖本就風光好,加之神話故事渲染,曆代文人墨客詩詞點綴,更添情懷,是以天氣晴好時,多有閑人攜帶美眷,呼朋喚友,乘一艘畫舫,吟詩作對,絲竹相和。
元月晚不是頭一回來遊湖,湖上四時景緻她見得多了,況且今日又是被迫而來,更沒什麼興緻,隻趴在了窗戶上,聽對面畫舫上的樂姬彈一曲《春江花月夜》。
一邊聽,她一邊又忍不住腹诽,這曲子彈得可真是不合時宜,如今分明已經立夏了,這白晃晃的日頭,更不是夜裡,可見那艘畫舫上的人,一點也不懂情調,白白浪費了那樂姬彈的一手好琵琶。
“好聽嗎?”她聽見背後陳烺問道。
她沒好氣地答:“好聽,你要不開口,那就更好聽了。”
噗嗤一聲,是陳煉笑出了聲。許是被他兄長瞪了眼,元月晚再沒聽見他的笑聲。她也懶怠回頭看,關她什麼事。
畫舫悠悠蕩蕩地飄着,湖面送風,是初夏清涼,就在元月晚覺得自己快要昏昏欲睡之時,瞥見不遠處岸上的一幕,她頓時就又清醒了。
“各位叔伯娘子行行好,賞口飯吃吧。”岸上兩個衣衫褴褛的小乞兒,正向沿途的路人們乞讨着。
元月晚記性很好,一眼就認出了,那不就是上一回差點偷了陳烺等人錢袋子的小乞兒嗎?
她回頭望向坐在桌邊的三人,很顯然,記性好的不止是她。
“怎麼會是這樣?”陳煉皺了眉,看了看陳烺,又看了看林長風,“那天咱們不是送他們去了打鐵鋪子嗎?”
“什麼打鐵鋪子?”直覺告訴她這裡頭一定有故事,元月晚趕緊問道。
“唔……”她身側已然躺倒睡着的元月英,發出一聲不滿。
她放下了手中扇子,兩隻手都去捂了元月英的耳朵,又問陳烺他們:“什麼打鐵鋪子?”
那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沒一個開口的。
元月晚卻是個聰明人,隻看他們三人此時的神情,心下便猜着了十之八九。她挑了眉,作恍然大悟狀:“你們該不會……”
她抿了嘴要笑,看見陳烺登時沉下的臉,她就又收斂了笑意,輕咳一聲,說:“要不,還是你們自己來說吧,我怕我猜得離譜。”
最終還是陳煉一甩手,歎氣道:“做都做了,還怕講出來嗎?更何況,當初咱們行的也是善事。”
元月晚努力按下自己想要看笑話的心思,面上擺出一副嚴肅的神情來,且聽陳煉說道:“那晚你們走後,我們原也不想同那兩個小孩兒過多糾纏,打算拿回錢袋,就放他們走。哪知道他們卻先哭了起來,說是家中還有病危的老父,就等着請大夫去瞧,還說,我們若是不信,他們可領着我們去看看。”
“然後你們就去了。”元月晚料事如神。
陳煉點了點頭:“看那兩個孩子哭得可憐,我們就去瞧了,的确有個老父,住在四面漏風的茅草屋裡,見我們去了,連從破草席上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躺着就說要給我們磕頭賠罪。我們瞧着這家子确實難過,就給了點銀子,又想起初來越州城時,去一家鐵匠鋪子裡釘馬掌,正好那家師傅說想找個徒弟,我們就又領了那兩個孩子,去鐵匠鋪子拜了師。本以為他們會安心過下去,誰知道……”他手指了岸上,氣得再也說不下去了。
看他們這一個個的,臉上都不大好看,元月晚雖然心中覺得十分地好笑,但依舊要擺出一副同情的模樣來:“确是辜負了你們的好心了。”她說。
陳烺擡頭看了她一眼,又轉過頭去,吩咐道:“靠岸。”
元月晚瞧了他,難不成,他還想要再去感化那兩個小乞兒?
畫舫靠了岸,先前為陳烺充作打手的男子——此時元月晚已知道,他名喚衛卓,是陳烺的貼身侍衛之一。他一人下了畫舫,不多時回來,手上提着那兩個小乞兒,輕松仿佛拎了小雞崽兒。
“少爺,人帶回來了。被偷的人,荷包也還回去了。”衛卓回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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