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之才要開口,她就先擡起了手,示意他不用說了:“我明白你今天為何會說那些話。老實說吧,今日白雲霏和你說的話,我也聽見了。”
江衡之一愣,等他意識到元月晚說的是什麼,他急急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元月晚卻搖頭:“其實她說得不錯,我是要進宮選秀女的人,或許再見面,我可能就是後宮妃嫔,或是王府妃子,更或許,我們壓根再見不上面了。她同你說這些,雖然多是出自自己的私心,但也是實話。”
江衡之不言語。
元月晚繼續道:“所以你如今向着她,我也能理解。你們江家再落魄,但有舅母從中斡旋,她白雲霏又一門心思地隻要你,白府的人怎麼也會同意的。外祖母那般疼愛她,你們婚後必定不會叫苦了你們去。到那時夫妻和睦,衣食豐足,也未嘗不是一樁好事。”
江衡之抿了唇:“你别胡思亂想,我從未這樣想過,我……”他欲言又止。
元月晚輕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你不能說,我也不能說,我們都無法向對方保證,至少我不能。”
“我能!”江衡之一雙星目蓦然堅定,“我能說,我現在雖然孑然一身,還寄人籬下,但你要相信我,我會考取功名,我會建功立業,等到那時,我一定會風風光光地上你們越國公府去提親。”
已經很久了,元月晚想,她第一次對眼前這個人有印象,也是因為他這副堅定的模樣,因為一套劍法練不好,便固執地一遍又一遍地練習,在别人喝茶的時候,賞花的時候,閑談的時候,他都将自己一個人留在了練劍場上,不肯停歇一刻。
那個時候,元月晚的父親就曾說過,此子将來必成大器,因為他身上有一股“勁”。
“可是,若我等不到你來提親呢?”元月晚也覺得,能問出這句話的自己,是有夠狠心的。
江衡之似乎未料到,他的一番肺腑之言,等來的卻是她的這句問話。
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還是元月晚自己笑了笑,她說:“你啊,這麼些年了,腦子還是一根筋,就算我等不到,你也還是要考取功名,建功立業,娶妻生子,平安一生。”
“若我等得到呢?”他固執地問。
借着昏暗的光,元月晚凝視了他的眸子,她依舊笑得風輕雲淡:“那這世上就會多兩個快樂的人。”
江衡之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我們會的。”他說着,就将一樣事物塞進了元月晚的手裡。
元月晚拿起一看,是一支金燦燦的芙蓉發簪。
“這是我娘生前留下的唯一一樣首飾,現在我把它給你,你等着我,我一定會将它和你帶回屬于我們的家的。”
元月晚忽覺鼻頭一酸。任是再鐵石心腸的人,聽見這樣的話,也不能不動容。
這一晚,元月晚依舊睡不着,她沒有電燈,孤身坐下窗前,青暗的光線籠罩四周,她握着那支芙蓉金簪,思緒飄得很遠。
兩年前白老夫人壽辰,她們姐弟跟着爹娘一道過來祝壽。中途元月晚偷聽見了她母親和她五舅母的牆角。
“我瞧着晚晚這一年長得比一年好,也該想想她的終身大事了。”這話是她五舅母提起的,當時她聽見這話,還有些不好意思,直覺自己應該走開,可她偏偏又按捺不住,事關自己,她覺得也有必要聽上一聽。
“嫂嫂說得是,隻不過我跟你說句老實話吧,晚晚的婚事,便是我跟她父親也做不得主的,隻怕是她祖母,也得問問宮裡那位娘娘的意思。”她母親如是說道。
元月晚就聽見她五舅母歎息:“這我原也是料着的,隻不過我想着,到底還是孩子們自己的心意最重要。我是膝下無子,隻有娘家侄兒這麼一個孩子,我和你哥哥也是當作自己的孩子來看的。況且我看那兩個孩子素日裡也好得很,若是能親上加親,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若是能這樣,那的确是我們都求之不得的。隻是……”她母親還是猶豫,“這事兒我實在是不能打包票,晚晚若不是越國公府嫡出的大小姐那還好說,可偏偏她是這一輩女孩子裡的頭一個,當年還被趙太後抱懷裡看過,誇她生得福相。唉,她的婚姻,咱們都是做不了主的。”
她五舅母也歎息:“我也知道這是在強人所難,但我也不得不說,萬一呢?是不是?無論如何,我也得為衡兒拼一拼啊。”她苦笑。
她母親也陪着笑:“你這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那次之後,她母親和她五舅母再未提過這話。可自從那之後,元月晚才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命,并不在自己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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